九公馆～三爷25.(2)

“嗐，你这岁数也差不多了，如今也是繁华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谁不巴望着把女儿嫁给你啊。”孟鹤堂话说得轻松，心里却难受得紧，不敢回头。
“孟哥可比我大。”周九良声音没了温度，像极了同外人说话的语调。
“我……”孟鹤堂一时语塞，却难得脑子转得极快，应了句：“我不是答应过你等你先成亲吗。”
“孟哥这是着急了？”周九良说着话打开门，咬牙切齿丢下句：“孟哥要是看上了谁，大可不必在乎以前说的话。”
周九良说完便出了门，头一次没等孟鹤堂一起下楼，这让孟鹤堂慌乱起来，连忙跟了出去。周九良走得快，没有一点要等他的意思，孟鹤堂只能跟在后头，紧步追着。追到楼梯口，周九良依旧没有停下，倒是即将追上他的孟鹤堂，慢慢停下了脚步。

看着周九良的背影，孟鹤堂惊觉，在不知不觉中，九良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总跟着自己的周富贵了，如今他已经跟自己一边高，肩膀比起自己的还宽了些，显然早已不是个孩子，也早就不跟自己撒娇了。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心口，这份失去的恐慌紧紧坠在心头，又闷又涨的，提醒自己恐怕也早就不把他当孩子了。
可这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孟鹤堂想不起来，或许是从那场回来后，或许是从繁华城离开时，又或许在过去共枕闲谈的某个晚上，亦或是他们一起藏银票的那个下午。孟鹤堂叹了口气，感慨自己的后知后觉，却也忽然间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其实这么些年对九良的思念早已说明了一切，只是自己始终没想面对罢了，难怪师父总笑话自己糊涂，难怪春嫂说自己傻。可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九良已然有了喜欢的姑娘，往后也总是要成亲的，自己不过只是哥哥，还是没有血缘的那种。孟鹤堂想着，摇了摇头，至少还是哥哥不是吗，总好过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