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六）(3)

“我和丁程鑫都是跟着医疗队过来的，疫情结束以后医疗队希望他能留在当地的诊所，我们商量过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尽管这里一年比一年贫穷，一年的工资还没有外面城市几个月的高。”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马嘉祺第一次认真观察卓城的环境，就他脚下踩着的这块地方，土地贫瘠、杂草丛生。
5月份的天，马嘉祺能想象到，在幽灵网络污染这里的水源之前龙脊坡生机盎然的景色。一定很美。
“你那天为什么哭了？”
就在马嘉祺全身心放在构思龙脊坡从前的样子的时候，敖子逸突然地转移了话题。
马嘉祺下意识的扭头看他，一时没答上来。
敖子逸还没发觉什么，笑着说：
“就是那天早上，阿大煮了红豆粥的那天，还有之前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在梦里也是又哭又笑的。”
话音落，一列火车呜呜呜地开进站，马嘉祺被火车鸣笛的声音吸引，朝那边看过去，随后自顾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
敖子逸看着他没说话，等待了片刻；火车停稳，火车司机打开车门准备下客，最先走到门边侍立的是穿着制服的列车员。

其中有一名列车员，站在最前面的那节车厢门口，笑起来脸颊凹下去，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没过一会儿月台上就人满为患。
敖子逸舔了舔嘴唇，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状似无意的说：
“倒是很少听你提起你爱人。”
马嘉祺拔杂草的手突然狠狠一捏，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和他那天看到新闻里说台风小组即将解散的时候一样。
敖子逸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后怕的攥紧了麻绳，解释说：
“你说你已婚的……”
马嘉祺悲极反笑，叹了口气说：
“他死了。”
“啊……对不起……”敖子逸语气里充满了抱歉。
“没事……”
马嘉祺明白敖子逸不是有心的，继续低着头，右手两根指头捻着地上枯黄的杂草，因为他双手被捆绑着，所以动作看起来有点搞笑。
片刻之后，他眉心狠狠一抽，无论如何隐忍声音里还是透露出一丝哭腔，说：
“快三年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茶水间，他一个人给所有的同事都买了咖啡，当时还是大夏天，他忙的满头是汗……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实习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