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2)
“成为所谓的量子幽灵?我们共处了快半个世纪了,你应该很了解我的性格了吧?”
“他们不是量子幽灵,你这个说法显然没有经过思考,他们只是沉浸在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而已,在我为他们创建的,应该说是他们为自己创建的世界中,永远幸福。”我很清楚,街上空无一人的原因,但正是清楚,所以才不愿和他们一样,躺进那个“培养皿”中,将大脑交给这些非人的机器掌控,而我的工作就是为了“照顾他们”,为了他们这个不存在的躯体而劳累。
而这个工作,也不应该被称为工作了,我现在已经成为了近乎这个城市所有人的生命的掌控者—我可以控制每个“培养皿”中的各种刺激,给予那些已经“永生”的家伙,一点活的感受,比如给予他们想要的喜悦,悲伤,激动,愤怒。但我厌恶这种工作,做这个不应该属于我的工作,也是因为政府那条所谓的,针对我们这些混沌世纪来的冬眠者的政策——必须在“先知”的统领下,实施所谓的公民役——这是一种歧视,但他们却不愿承认。毕竟,对于机器来说,“人人平等”。
一天的时间是很快的,这个近半个世纪的“公民役”也终于在机器下的一声轻微地的电击声后结束。我可以感觉到脑海里的那个“控制器”已经随着电击后的麻痹而消失,而这种感觉令人惊奇——我竟然在这次手术中感觉到了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麻痹感。
从麻痹中缓过神来,“你自由了。”这句话便响在我耳边。这是一个年轻女士对说的,她是下一个接替我的,一个现代人。我在半个世纪前就和她见过一面,那时我们意向相和,宛如好久不见的好友那般,都厌恶这个正在死亡的社会。
“看来他们不愿意醒来。”看着她这个没有经历过太多时光擦拭的面容,没有张开自己的嘴巴—我们在半个世纪前,就在我脑海中控制器无法监视的区域里,建立了这个被现代人称为“交流器”的机器,它可以避开“控制器”的监视,不过只是一些内容而已。“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样,不愿进入那。我的父亲是在那个事件去世的。”我很清楚这个事件的经过,这也是我为数不多,喜欢的现代史,尽管在她的父亲在现代历史里成为了一个性情恶劣反派。
“这件事,我们在脑海里交流就好了。他们不会希望我们交流这样的事的。”取掉控制器后的我,感觉到了一种沉寂了近半个世纪感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