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我从天台跳进了女生宿舍(4)

“你，你在干嘛？”我生平第一次这么惊慌失措。虽然平日里总是和朋友们讲些采蘑菇的小姑凉之类的下流笑话，可真当一个女孩在你的面前脱起了衣服，我羞得恨不得立刻逃跑。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她淡淡地说，面无表情。她的眼睛好像是在看着我，看着这片被月光照耀的银白世界。但，其实她什么都没有看，她黑色的眼瞳中是一片虚空。
“是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不好意思吗？不用了，我不在乎。”她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温婉，像是江南六月的湖水。但是，她的话语却像是十二月的坚冰，散发着刺骨的冰寒，吐在空气中，碎在了地上。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我感觉她说的不像是中文，像是古文。我和她就像是明朝的皇帝，碰到了秦朝的荆轲，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
“你能先穿上衣服吗？”光是认识到她现在只剩内衣的这个现实，就让我有些难以思考，我的耳朵都有些发热。
我听见布料摩擦肌肤的声音，我心里松了口气。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等等，从男生宿舍跳到女生宿舍这种行为不就等于是流氓？
“我可不是变态啊，我只是听见了你在哭，而且好像要跳楼的样子才这样做的。”

听见我说的话，她又坐了下来，而且坐得比刚才更近了一些。我能感受到她的发丝随着晚风飘到了我的脸上，痒痒的。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恭喜你，不用坐牢了。”她没有看我，只是看着夜晚的星空，她这些话甚至好像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自己听的，我感觉我的存在随着她的话语在她的世界里逐渐消失，像是夜晚的风，楼顶上的碎石，飘动的落叶，她一点儿也不在乎我。
她又站了起来，像是要完成自己路途的旅人，重新往天台的边缘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对我说：“你最好别管，我一叫，你的前程就毁了。”
听见她的话，我停住了脚步。她是真的要寻死，她的步伐很稳定，一步一步向着死亡迈进，不像是一时激动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我的心里突然有点悲凉，因为我知道我拦不住她了。那一朵睡莲，她那么幽静，生于白昼，凋零于黑夜。
“我喜欢你。”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我说出了这句话。
“也许你不知道我，我坐在你右手边往后第六排。”
“早读的时候，看着你的背影，我觉得很安心。就像是这个宁静的夜晚，飘散在了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