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王(2)

我静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不能。”
“这没什么奇怪的。”他说，“要是你可以，你早就能感觉到了，而且很早就能体会到这种放松的感觉了。”小国王边喘气边翻了个身，趴在我的身上抬头看向我，“到底哪样才是真的呢？你究竟是如同你看起来的一样渺小？”
“我不知道。”我仰起头望向星空。
小国王十二月看着我问：“为什么当你看到其他庞大的事物时，会感觉自己很渺小呢？”
我沉默无语。
“如果我感觉自己就是宇宙的全部，而你却感觉自己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他继续说，“那你只能是我的一部分了，而我却不是你的一部分。”
我仍然沉默着。
“这很奇怪，不是吗？”
“是的，很奇怪。”
“如果有一天，我小到你再也看不见了，你会想念我吗？”
“会。”我说，“我想大部分人都缺少一个小国王，而他们甚至还不知道这一点。”
小国王侧过身子，把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
“你很幸运，至少现在我还有你一根小指头般大，你还能看得见我。如果有一天我小到你再也无法看见我，或是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一切就太迟了。”
“对我而言。”我说。
“对你而言。”小国王说。他坐起身子，刚好坐在我的肚脐上，就像陷坐在一张藤椅中似的。

“我们能不能一起玩个游戏？一起想象一些东西？”
“什么游戏？”
“你是否幻想过自己能长生不老？”小国王问。
“从来没有过。”我抬起头看着小国王，“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问题。”小国王回答道，在我的肚脐上高兴地晃动着身子。
“是啊。”我说，“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一个非常好的问题。”他重复道。
“那么……”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好了！”
“答案到底是什么？”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你的进步很大。最开始时你完全没有想象力，但是现在，你已经能问出这么好的问题了。”
“快点回答我！”我大喊。
“你觉得我什么都知道吗？”小国王突然吼道。他跳了起来，站在我的衬衣扣子上，就像站在乐团的指挥台上挥舞着权杖。他大声说：“每一个问题都要得到一个答案，你是这么想的吗？现在是不是太早？还是太晚？只要有了问题都去问国王？！你就不会自己想想看吗？！还是说你创造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代替你思考，你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一切答案，不再需要用你那可怜的小脑袋去想象？”
“好吧，好吧，”我说，“我自己来想象。”
小国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