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诊所2(2)

陶景然把鼻子贴过去嗅了一下，“好香”，他接着说：“你知道吗，世上最可怕的事就量变引起的质变，有时候我憎恨这个无时不刻都处在变化中的世界，为什么不能老实点？为什么不能像人的心脏长在左边一样乖乖的待在那不动？哦对，还有镜面人长在右边。”
我沉默不语盯着杯中的茶叶，它们缓缓散开了，少数的还在上边浮着。
“学医的入门就是要面对解剖，我有这个天赋的，一点也不害怕也不觉得恶心，学校里每门功课都名列前茅，到了单位面对工作也是如鱼得水，从观摩，到见习，到助理，到副医师，到主刀，快的一塌糊涂，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坚定的认为我是医学天才，我的老师跟我说'你如此出色，一定是带着使命来的' 这句话鼓励着我去完成了一场又一场的手术，陪我打赢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的攻坚战。”
他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我的视线随即被打断。
“但是也没有人是神，我也不是。第一次手术失败的时候我在家哭了一天，一个星期没有出门”
“高危手术吗？”
“嗯，签生死状的那种”

“那也很正常吧，成功的几率太小了”
“你不懂的，是我，所以不可以这样。一个人在你手下，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那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还是不懂？我穿白衣服拿手术刀站在他身前，还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拿镰刀站在他身后，谁更高明谁就先落刀”
“陶医生......没想到你还挺...挺会形容哈”
陶景然没有理会我无谓的调侃，他接着说：“出来以后，我像刚被从水里拖出来一样，袜子都湿透了全是水。我打开门僵在门口，我一点都不敢动，那会我大概已经死了。楼道里全是患者家属，没一个人敢说话。他的母亲双膝下跪一点一点的蹭过来，她头发昨天是黑的，你知道吗？今天是又灰又白，抱住了我的腿问我‘大夫，我儿子......’”
陶景然已经开始呜咽了，我以询问的眼神示意他要不要冷静冷静，他摆摆手。
“我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也没有把她扶起来的力气。他母亲明白了，掐着我的腿嚎啕大哭，我被她一把拉倒了瘫坐在地上。全楼道的人都在哭，我看到他父亲双手捂着脸，眼泪都从胳膊上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