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6)

匡胤顿首泣曰：“敢不如教。然，儿方三十有四，何足虑哉？”
太后曰：“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世宗三十九岁而殁，天下易汝之手，岂非无虑乎？”太后呼侍者密出一金匮，曰：“汝识得此物乎？”匡胤识得，乃当年杨信盛放先人遗骨之物。太后曰：“那杨继业，此时正于并州厉兵秣马，若其率北汉之兵与辽国并军南下，汝之皇位危矣！当今之计，宜早立金匮之盟，以安汝弟光义（作者注：因避“匡胤”之讳，故改“匡义”为“光义”）之心，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不然老身死不瞑目！”
匡胤泣曰：“愿依太后之命！”
太后顾谓赵普曰：“尔同记吾言，不可违也。”命普于榻前为约誓书，普于纸尾书“臣普书”，藏之金匮，命谨密宫人掌之。”
开宝九年，赵匡胤暴薨，年方五十。
匡胤与母杜氏见诸天庭，因怪母曰：“何故逼吾立那金匮之盟？如今反被匡义毒害致此！”
杜氏曰：“吾儿听真！为娘逼汝立那金匮之盟，正因窥得光义觊觎之心。那杨继业之患不过肌肤，且其先人之骨挂于龙角，今后世代为赵家所使也。而光义之患在肺腑，汝却浑然未觉也。你道那‘谁言世上皇帝少，两个皇帝肩上挑 ’出自谁人之口？岂不记当年‘点检作天子’之事乎？汝和他相差12岁，为娘如何能够两个皇帝肩上挑？”

“原来如此！”匡胤释然。
太后言道：“更有那甚者，汝忌惮那外人执掌兵权，杯酒以释之，却封那光义为殿前都虞候，后封为大内都部署，加同平章事、行开封府尹，再加兼中书令，位列宰相之上。军中之事、大内之中，早已为其尽在掌握也！若不为盟，恐汝今日尸骨无存焉！”
“我和他杨氏一奶同胞，相煎何急？！”
“非也！”杜氏忽指天庭御前一鼋陀大将言道：“光义，赵家之后也，此者，汝真父也！”
匡胤大惊。
杜氏乃将匡胤身世如实相告：“为身15岁嫁与那赵弘殷，无奈他常年征战在外，令我苦守空闺、好不寂寞。鼋陀奉改朝换代之天命被贬谪于凡间，居赵宅水池之中，受日月精华修得人身。因贪慕为身姿色，鼋陀便化身一位俊郎官人与吾日日相会，不意有孕在身，生下汝来。然因我非幸而孕，那赵弘殷震怒，命人抽干池水，杀死鼋陀。吾念及昔日之情，以死相搏，方留得那甲骨以为针线之筐。那日汝置于伊河龙口中者，即为鼋陀肉身之甲骨也！”
匡胤生而水性一流，至此乃明！
这正是——
赵匡胤陈桥兵变，柴少主帝祚难延。
杨家将世代骁勇，终须恨不登金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