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占——再说一次永别（正文）(2)

伊莱将脖颈上长长的棕色针织围巾稍稍扯紧，然后缓缓走向咖啡店的店门。
门前一直蹲着的那只布偶猫忽然站了起来，喵喵叫着跑过来，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猫咪的脚掌很敏感，但是这只布偶猫却丝毫不受影响，围在伊莱脚旁蹭来蹭去。伊莱连忙把它抱在怀里，揉了揉它冰凉的脚掌。于是那只猫也就心安理得地呆在伊莱的臂弯里，身子还紧紧靠着他。
是因为冷吗？
伊莱想着，一只脚跨进了店门。
店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猫咪窝在一团。
“打扰了，”伊莱试探着说道，一边想把猫咪放下来。可是小家伙的两只爪子紧紧勾着他的外套，死活不肯下来，还不断喵喵叫着，可怜得像是要被抛弃的小孩子。就在伊莱愣神之际，一个胸口别着一朵香槟色玫瑰花的男士走了过来，“请问您是想要些什么吗？”他问。伊莱有些茫然地点点头，紧接着才缓过神来，然后思考了一小会儿说道：“一杯焦糖玛奇朵，麻烦你了。”那位男士笑了笑，走到桌台前，一边调制咖啡一边温和地道：“不用感谢。话说今天是圣诞节，您怎么不回家和亲人们一起过节呢？是因为和家人离得太远所以无法回家和他们团聚吗？”伊莱想了想，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布偶猫：“的确离得很远，先生。”听见“先生”一词他似乎停顿了几秒，便抬头问道：“那您的家人现在身在何处？”

伊莱笑了笑，轻轻抓住小猫的两只爪子，把它靠近脸庞蹭了下，回答道：“他们在天国。”
男士连忙道歉：“对不起，提到您的伤心事了。我很遗憾听见这个消息。”
“没事的，”伊莱摇了摇头，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小家伙眯起了眼睛表示了它的满意，在伊莱的指尖舔了舔。它的舌头犹如小小的玫瑰花瓣，眼睛里似乎装下了梦境里最单纯的那片蔚蓝星海。
“对了，先生，”他忽然抬头问道，“那您呢？这家咖啡店一直是您一个人来经营吗？”
那位男士仍然微笑着，道：“我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这家咖啡店一直只有我一个人。您知道吗？这些小猫都是我在孤儿院时的伙伴，因为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怪胎做朋友，对吗？”
“怪胎？”
“抱歉，您真的见过拥有香槟色眼瞳的人吗？”伊莱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瞳——那是一对香槟色的瞳孔，淡淡的鹅黄中掺着些若有若无的粉。
“很漂亮。”伊莱笑着说。
他愣住了，看着扭头望向窗外的伊莱，不知怎么地鼻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