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鸟(2)

“反航战，自由开火！”传声筒里传来了命令，我的脚直接踩下了扳机。
20炮虽然比不上陆地上的37mm高射炮，但是空艇战中，最重要的却不是火炮的威力，而是看谁暴露出了更多的弱点。所以，一般在空艇战开始前，大家都会拼了命地爬升，来把自己最脆弱的上方隐藏起来，而用最坚实的下方迎战。但是这样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当你用更多的动力来维持高度，就必须接受你的水平速度会更慢这一件事。这种时候，空艇的动力就十分重要。
但得益于高效的燃气轮机和更多的燃煤炉，我们比对方升的更高，这也就意味着我的炮弹能直接把对方的气囊打个粉碎，用燃烧弹点燃里面的氢气，然后看着对方坠落。
“向右修正2度，再装填！”在火炮轰鸣的时候，炮长也就不再能用正常的音量说话，他嘶吼着，才能将将盖过临近炮塔的开火声。
“打！”
第二轮炮弹倾泻而出，我看到红光直直砸在对方的空艇上，有一些火光，这意味着空艇的一些气囊炸开了，对方正在逐渐失去升力。
“下调3度，再装填！”
对方的空艇上射来一些反击的炮火，伴随着一阵摇晃和轰隆的巨响。“稳住！先……”炮长试图压过这巨大的声音，但是他还是失败了，后面他似乎说了什么，但根本听不清，大概是报距离。
我大概按照左舷下沉的角度抬高了一些，方向机往上抬了一点，一脚踩住了扳机，然后就看到了对方的空艇上冒出了滚滚浓烟，大抵是锅炉房被打中了。反击的炮火打在炮塔侧面，带着叮叮当当的擦弹声。敌方的空艇就带着那股浓烟坠落，坠落在下方的无人区。

上面的人大约是活不了了。我回头看看炮长，却发现他的眼里充满了愤怒。
“你没听到吗？上面命令先不要开火！”炮长愤怒地咆哮着，“要是问罪下来，我们都跑不了！”
“没关系的，至少我们把对面打下来了，不太可能找我们的事。”装填手慢悠悠地说，他已经是老艇员了，也被关过不止一次禁闭，所以才在这个最危险的炮位上当一名装填手，“听到最后那轮炮击了吗，如果他没有开火，这梭子就会把这个炮塔里的人，你、我、他，全部搅成一团肉泥，就像上一批人一样。”
“二号炮塔，炮组人员到指挥室报道，传声筒里传来了船长的声音。”
我把炮塔摇到0度，让进出舱门对齐。炮长瞪了我一眼，怒冲冲地走了出去。装填手大哥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
“他还是个小年轻，刚从军校里出来那种，别跟他计较。你的直觉很优秀，你能当个好兵的。”
“话虽如此，我也是刚从军校里出来的。走吧，大概舰长有些话想对我们说。”我苦笑着走出舱门，却不小心把怀表从舱门缝里掉了出去——这可是一千五百米的高空啊！
“女朋友送的？”
“我妈。”
“回去让你妈妈再买一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