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梦(2)

我看见一双眼睛，那是她的，瞳孔是漂亮的琥珀色，弥散在黑色的眼仁里，睫毛纤细的上翘，直到眼角的一缕肉色和半层阴影。
憋的难受。
昨日，还是清凉萧瑟的清秋节气，与她共饮一杯女儿红，再酌上二两，好不自在，醒来时，身旁的她已然蜷曲成了一个小团，酣睡于草席上……
脑子里是满长亭卧波，独钓寒江，月下独酌，暖风帘幕，那一瞬间，人这一生走过的万千景象都在脑海里撒的纷纷扬扬，一幕接着一幕。

可长亭之上，她手持玉笛，吹得是天苍苍野茫茫的北朝风骨；寒江彼岸，朔风凛冽，陪着我的是大袄里她送的一个香炉；山间明月，除了飘香十里的半壶老酒，也还有她的一曲琵琶；最后推开家乡老宅的那扇木门，眼前的她，等着我掀开她的红盖头来……
我曾有缘，见过这世间的种种盛景，卧于一叶扁舟上顺着溪流飘去，仰头望去的，是山前的三两只羊儿，也踏着漫山遍野的秋意独自于高楼呐喊，声嘶力竭，还在席卷千山的狂风中一睹青海湖的尊容，心头满满都是我所爱的山海湖泊，可当向远方眺望，总能看见她的身影，向我挥手。

于是乎，我睁开了双眼，周遭依旧寂静，雾气腾腾，小舟横于江心，只听见寒蝉的鸣泣，和一个少年的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