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观云海月夜会血瞳 立赌约对影成三人(2)

”“带到了”“嗯，剩下的就看他们六个怎么选了”“山上的孩子？”“取决于六人的选择”“老师，这寒气也太厉害了，一个娃娃怎么承受的住”“你自己去问他”三人转身向学院走去。只留下道山上一个仰望天空的少年和道山下六个低头不语的少男少女。
秋风阵阵，谕秋的风宛如爱人的手轻抚着脸庞，偶尔携带些许凉意，未若深秋之寒，刚刚好的温度，让人沉醉其中。然而，此刻的秋风让六人感觉有些凛冽，如刀割面，若针刺身。“起风了”林逸尘率先打破了沉默，其余五人‘嗯’了一声，又回归死一般的寂静。面对生死，耄耋之人勿须抉择，古稀之岁些许疑虑，行至花甲尚有遗憾，未及弱冠如何心甘。自诞生起，寒疾有若跗骨之蛆，长伴君莫笑。药石不断，未见好转，反倒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厉害，发作不再频繁或可算是幸事。山上的少年，知道有人在山下，他在等，等着山下的人做出选择。无论山下的人如何抉择，他都能理解，不会有怨恨。在老家，已经见过太多离开的人，他明白死亡对于人来说是巨大的恐惧，修士尤甚于凡人。回想起小时候曾听老人说起，似乎死亡后会去到另一个世界所以族中老人临死时大多带着微笑，只是年幼的君莫笑不明白，这个世界存在着死亡难道另一个世界就不存在了么？

一次一次的死亡，存活于死亡的轮回中难道不是最让人恐惧的事么？老人说在抵达那个世界之前每个人都会喝一碗汤忘记之前的一切和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没有任何记忆，便不会害怕了。君莫笑沉默离开——遗忘所有，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遗忘难道不可悲么？轮回带来的恐惧，遗忘带来的悲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充斥着君莫笑幼小的脑袋，挥之不去。也使得因为身旁之人的离开逐渐沉默的君莫笑，愈发沉默了。之后则是随着年岁增长加以在军中的历练，少年才渐渐明白，小时候听到的故事，是老人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秋风虽凉，如何凉得过人心；刀剑虽利，如何利得过人心。世人皆言，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抹平一切的伤口。可人心留下的伤痕要如何才能治愈？在一次次结疤又撕裂开来的循环里，等待只会让一切痛苦更加漫长，满目疮痍。君莫笑想要起身离开，不是离开道山，是远离苍龙。他不希望等待的结果是他人的远离，所以他想要自己离开，独自一人承受着悲伤，这样他们就可以说“是他自己走的”，他们就不必怀有愧疚。道路宽广，千万人同行，唯我孑孓。君莫笑黑色的双瞳渐渐变成金黄，并有些许血色浮现。突然有人拍了拍君莫笑的肩膀“老七，在想什么？”林逸尘的声音传来，血色与金黄色瞬间消散。转过头来，笑容浮现“在看云”君莫笑灿烂的笑容，如朝阳一般照亮了六人的阴郁的内心，这一刻六人愈发坚定了。“我们有些话想和你说”轩宇开口了，“嗯”君莫笑的嘴角依旧挂着微笑，心里却是想着“终于还是......也好......”六人席地而坐，七个人一起望着天空“老七，对不起”“我明白”君莫笑的笑容有些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