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言】故乡，未来(2)

可她实在是太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水土能养出这么好的人了。
她又偷偷摸摸地把手覆上柔顺的白发，漫无目的地脑补着。
她大概是从小被别人用爱意保护的很好，打小被泡在尊重和关爱里长大，才能毫不吝啬地对世界发出善意。
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是烟雨蒙蒙的江南。不知为何她一直坚信如果是在和平年代言和一定是个老师，戴着副金丝眼镜，很喜欢笑，对着再胡搅蛮缠的学生也只会好脾气地讲道理。那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当个小混混，看着言和对她无可奈何。
停。黑言及时压制了自己继续发散的无用想法，在脑内狠狠地否决了江南这个提议。
水乡虽好，可终究还是多了点软弱少了点英气。黑言想象不了言和和软弱这个词有什么联系。
于是她看向北方，让思绪躺在了冷硬的山石上，抬眼看着纷飞的大雪。
说得好听点她们两个只不过是两个流浪汉，没有目标没有未来，浑浑噩噩孤魂野鬼一样生存着，每天都担心头上会不会掉下来一颗炮弹。

但言和像极了黑言小时候家门口死乞白赖的爬山虎，任生活再怎么艰难她永远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不弯腰，也不发怒，却坚韧地让人害怕。
虽然说起来很丢人，但黑言不止一次打开过她那把从尸体上捡的旧手枪的保险，盯着黑洞洞的枪口想象如果里面那颗跃跃欲试的子弹打进自己的太阳穴，血液和脑浆会在荒唐的天下炸出怎样一朵妖冶的花。
每次都是脑海里突然闪过的那双蓝眸拉住了她扣动扳机的手。
言和的眼睛很漂亮，比天蓝稍深一点，是那种看了一眼整个人都能安静下来的澄澈，里面永远藏着让人安心的笑意。
她们在一起的日子是言和第一次杀人的日子，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她的睫毛，最终在眼角流下一抹不祥的红。
她在害怕，亦或者是震撼，睫毛轻微地抖动着，血顺着脸颊往下流，眼神居然破天荒地有点失魂落魄。
黑言只是和那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心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下意识地伸手抹去了眼角那一滴血，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一下还在颤动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