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科幻《尸》序章(2)

然而接下来我就发现了一件很是悲哀的事，原本打算迅速结束这个话题的我已经被黄奕挑起了兴致，并且准备好好辩论一番。
“是这样没错，由此就衍生出了第二个问题。”黄奕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摇了摇。老实说，靠得太近了，我甚至有种一口咬下去的冲动。
“那些先天生理健全的后天精神疾病患者，他们的疾病会遗传给后代吗？”黄奕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如果不是我太过于熟悉这个人，一定会认为他在幸灾乐祸。
“大概率……会吧？”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不过反正是朋友间的闲聊，即便说错了，想来也没人会为此找我麻烦。
“那么问题来了！”黄奕不知为何，突然激动起来。
“究竟是生理的病变导致了心理的疾病，还是心理的疾病导致了生理的病变？”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个……都有吧？”我说道：“纠结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这可是因和果，区别很大的。”黄奕笑了笑，整个人靠在椅子上。
“这样，我换一个问题。你认为那些精神病人的孩子遗传的是生理，还是心理？”黄奕的眼中又出现了那种莫名的恶意。
“或者再换个问题，是肉体决定精神，还是精神决定肉体？”他笑着问道：“如果是后者，那么如果没有精神的诱导，我们的肉体会是一个什么状态？”

“或者说，排除掉所谓正常的心理暗示，我们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
话题的沉重程度已经超过了大学生闲聊的级别，我端起一杯可乐，试图终止这个话题。
“你的意思是二元论？”我的舌头竟好似已经摆脱了我大脑的控制，正大摇大摆地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二元？不！当然不是！”黄奕变得更加激动了。我连忙小心地向后靠了靠，眼角不自觉地瞥向监控的方向。
如果他现在突然脑溢血死掉，那么这些监控大概可以证明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
“我是坚定的一元论支持者！”他认真地说道，好像我们正在谈论的是某件会导致宇宙毁灭的大事。
“一元论啊……”我喝了口可乐，以掩饰心中的不以为然。
一元论认为世界的本源是物质或者意识，两者中之一。二元论认为精神和物质都是世界的本源。
一元论大概可以分为唯心和唯物两种，而二元论则是强调物质与意识彼此并没有前提关联，或是互为前提。
按照黄奕的说法，他应该是二元论的支持者才对。
“你是赞同唯心还是唯物？”我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如果他是唯心，那我就可以表明自己是唯物辩证法的坚定支持者。话题终结。
如果他说唯物，那我就可以露出一个充满智慧地看向凡人的眼神，话题再次结束。
“都不是。”黄奕笑眯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