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2)

它非得把所有的玩意都归到自己身上，
它满以为这些原本就是它的，不是，也得是。
这便是我在此时所看见的一幕，
我的确不敢说些什么话出来。
我倒是想说点什么好听的，或者是几句咒骂，然而这怪物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人的包容很广泛，也不怎么在乎这怪物之前的吃……人，吸血，他们倒是格外地喜欢这怪物滑稽模样的伪装，毕竟还没到他们被吃呢。
我偶然有机会碰见一只被抛弃的，满是鲜血的写手，
 于是我就问了问，
“你觉得你是怎么怎么的？” 
它好像没听懂，又好像听懂了，
只是不能说话，原本握笔的五指被砍去，
什么也不能写出来。
于是我觉得我的的确确问了一个傻子般的问题，
其实我不该问的，
因为这些事情很鲜明地摆着。
 我看见了，我也就知道了，
然而，实在是哽在了喉咙上。 
我并不怎么把有生命的当作是工具，因为这无异于承认我们也是工具。
我倒是对怪物有点怀疑，
它到底是怪物呢，
还是什么什么的工具。
我忍不住恶毒地想象着，

怪物也是工具，
然而它以为自己不是。
不过，这倒也是胡言乱语的谬误，
说着也是离奇的疯话。
我有心为这个被询问的写手朋友埋葬，因为它奄奄一息，
然而它还是不能死去，
因为这怪物会从坟墓里把它挖出来，
 非得这样地逼迫它。
怪物毫无怜悯的心思，
它指着被挖出来的写手，像个商品一样摆弄着它。
“好看么？” 
 “什么？” 
“它，这个玩意儿，我可以给你，打点折。”
我沉默着，
我的确说不出什么。
“真是有意思，毫无意义的怜悯，你不救它，你以为它能自救？”
我还是没说什么，
我是一个很可悲的人，
我救不了什么。
于是，没有反抗的我被这怪物放过，
我踉跄着走进自己的家，
拿着笔，写点什么，
我突然觉得我的手也是一只写手。
我写了一个无用的故事，
感觉不像是我能写的。
【这是一只手，会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