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舒适的旅馆,博士还是败了!
他们在落日前抵达了镇子,天光泛着温暖的橙,絮状的云团慢悠悠地飘浮在头顶。
银灰在他前面旋转钥匙打开了旅店房间的木门,博士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内的布置,就被高大的男人强硬剥下衬衫和外裤,再推进浴室。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了底裤和袜子,猝不及防从温暖中剥离出来的感觉害他竖起一片汗毛。
他打开龙头,在暖橙色的浴室灯下用花洒洗刷自己的脸和身体。久违的干净热水淌过他每一个落满灰尘的毛孔,将他的一身疲惫也捎带着顺着瓷砖流进地漏。这是比露宿山林好得多,博士闭上眼揉着满头泡沫,前不久还坚定不移要远离人世的流浪汉还是在舒适惬意的优渥待遇前低了头。
他拿起旅馆准备的一次性剃须刀,看着镜子中那个胡茬凌乱的自己。我确实不年轻了,博士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换在他二三十岁的时候,一个晚上长出来的都比这几天的重。
不过对于二三十岁的自己,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关于苏醒前的一切都凝固在记忆深处,偶尔爆发的情绪能融化很小的一部分,没多久又被再度冻结。矿石病、整合运动或是罗德岛,对他而言都陌生至极。这感觉很糟,他甚至越发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阿米娅和凯尔希改造的工具人,刨去记忆,刨去身份,冠上博士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