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9.被袭击的李腾飞(2)

打开房门，入户后是一个很小的厅，摆放了一张餐桌、一台冰箱，除此之外就只有孤零零躺在餐桌上的微波炉能称得上是家电了。这套老破小的房子并不是卖不出去，历史积淀得来的优质中小学资源让幸福小区的房价在整个南城区也是遥遥领先，买房不住只用学位已经成了幸福小区二手房交易的潜规则，毕竟能买得起这里房子的金主一定忍受不了这糟糕的居住条件。在女儿上大学后，李腾飞和妻子是想把房子卖了改善一下居住条件的，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妻子病情的急速恶化。李腾飞丧偶后，也没想着再婚，便决定继续孤独的扎根在与自己一样老去的房子里，等女儿毕业后再卖了当做女儿人生的启动资金。
换了拖鞋，看着墙上闹钟指针拧成了90度，李腾飞走进两间卧室中稍大的那间，躺在床上开始看整点新闻。对于李腾飞来说，现在获取信息基本上都是从手机上，看新闻已经变成了最好的睡眠催化剂。把电视和卧室灯调成9点35分定时关闭，李腾飞摘掉眼镜开始进入自我催眠式的入睡模式。
凌晨三点，李腾飞从床上坐起来，静悄悄的坐了起来。黑暗中的李腾飞并没有去摸索自己的眼镜，在只有自己的房间中自说自话起来。
你是谁？
李腾飞。

你是哪里人？
东加人，东加城南，城南幸福小区。
你家在哪里？
在幸福小区。
你家在哪里？
幸福小区。
空气中诡异的对白戛然而止，李腾飞拿起床头柜上的电子座钟，朝着自己的右大腿狠狠地砸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
一下、两下、三下。李腾飞下手又快又准，彷如机械般的三次击打都落在了同一位置，诡异的是干脆利落的下手，李腾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52岁的年龄在如此力度的击打下很容易出现各类骨损伤。三下击打结束后，李腾飞把座钟放回去，然后重新躺在了床上。
两分钟后。
“啊！”一声惨叫响彻整个房间，李腾飞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右腿，在尝试用紧绷的外力来分散突如其来的巨大疼痛，但明显这种方法毫无作用。蜷缩卷曲着整个身体，梦中惊醒的李腾飞在疼痛的冲击下放弃了思考，不停地颤抖、不停的冒汗，突如其来生不如死的痛感超越了任何已知的刺激。在第一声大叫之后，他已经喊不出来声音了。
十分钟后，疼痛稍有缓解的李腾飞逐步恢复了思考的能力：是谁打了我？是怎么进来的？打我的人还在不在？李腾飞保持着卷曲的体态没有动，开始把精力集中在耳朵上，搜索空气中的蛛丝马迹。沉寂之后，李腾飞判断已经没有他人在，便把头转过来，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星光中四处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