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偷得浮生一世情(2)

老板急得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说：“您知道他，想必您也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了，怎么说他也大红大紫过，又是在我们这里出的事，这乱世之中……一个伶人，残了身子，也没地方可去，怪可怜的”，老板见客人沉默了，料想这是个念旧的，于是继续说，“他平日里也就上台弹个琴，伴个奏，我也没少给他发工钱，我对他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见客人半天没出声，老板也不知道戏该怎么唱下去了，毕竟这是个扫兴的话题。一段琴声响起，客人突然坐直了身子，摘下帽子，朝台上望去，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款款走上了台，她身后的那架钢琴旁，坐着一个清瘦的人。
老板见客人又来了精神，马上熟练又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如数家珍一般推荐着新来的莺莺燕燕，“这会儿上台的如梦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姑娘，您好好欣赏，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还有紫烟和柳妍，个顶个的要姿色有姿色，要才艺有才艺……”

“不用了。”客人拿出一大把钱，塞到老板手里，“我只想带他走。”“什么？那怎么行？她可是我们这里最红的……”老板顺着客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突然就噤声了，“行，我这就派人去知会他，您稍等”老板退下之前，没忘记蹲下身子把茶几上的钱也捋走了。
舞厅的后门，一个被斗篷包得严严实实的人缓缓走了出来，没有多余的人送他，只有老板站在门口象征性地对他挥了挥手，看着他默默地上了一辆车。一路上，斗篷只是望着窗外，司机也一言不发，直到车子在郊外一栋二层小洋楼前停稳了，他被小心翼翼地扶着下了车。
“我们回家了”
斗篷闻言突然抬起了头，震惊地看向身边的人。那身型，那表情……再黑暗的夜也挡不住那样热切的眼神。
当年，维嘉送他回来的那个晚上，聊完天，他就一个人在黑暗里坐着，从夜晚到白天，一动不动，双目失神。纸一样蜡白的脸色加上单薄又时不时渗着血水的身子，让老板一度以为这人是活不久的，只等着哪天半夜里他断了气，派人用草席裹了，悄悄丢进黄浦江里，谁也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倔强地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