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见的克利夫兰——平日的海上骑士(2)

我当时还记得那时候的风：卷着海的腥味，扑扑地拍在你的脸上，就像是顽皮的孩子。虽说不很迅疾，但至少能使你不舒服起来。就在这样的风之下，还能有这样一个人。坐在一颗繁茂的老树枝干上，叼着株狗尾子，金色的侧边单马尾时不时摆动摆动，一手扶住枝叶，环身的白色披风迎风猎猎。她百无聊赖地空晃着两条腿，不顾被风吹起的黑格短裙，只是望着天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时我把视线转回来时，颇吃了一惊。这里竟有同我一般的男性！——后来定睛了，才知道我的过失——那是一位少女。这使我心里很是尴尬了。但我最初看到她时，真的有想起李白的“飘然兮引仙东去”之概，倒显得桀骜了。但之后才明白，那只是她的习惯了。
过了一会，我径直走了过去。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一双宝石般的红瞳眨眨地看着我，偷偷愣了一瞬，随后身体向后一倾，以我无法理喻的动作翻将下来，稳稳地落了地。她小跑到我面前，我仔细看一看，确实是克利夫兰了。她方才行动的干净利落使我平添了些好感，说话也不禁带了点友善的笑：“是海上骑士克利夫兰吗？”

“嘻嘻，正是！这么看，你就是指挥官了吗？我是克利夫兰！以后多指教啦！”没有多加辨别，她就立刻称我为“指挥官了”——虽然我的确是，那倘若不是呢？那其实也无碍的，克利夫兰是个率真的人，她从不在意这些。
之后便是常规地巡视了解港区了——自然是克利夫兰带着我的。她做事总不遮遮掩掩，真是落落大方，使我不免有“男子气概”的既视感了。
在一年前，我曾出过很长的差事的，现在翻翻克利夫兰的札记，似乎是走了一百六十多天。呜呼！这么久！——确实的，我半年前才回来，与舰娘们重聚的。至于我那时为什么离去那么久，原因不大记得的，只是现在想想，去了很多另外的城市，看了无数的港区，见过数以千计的舰娘。但这一切仿佛掠影浮光了——其实也不尽然，我的确带了几位舰娘回来。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只是当时回来的时候，克利夫兰的眼神我现在都铭记在心：还是那红宝石般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我，没有仇恨，没有不解，只是瞳中多了些晶莹。——那是她在我面前第一次流泪。——之后我在为这件事抱歉时，她只是摆摆手，说：“只要指挥官最后回来了就好，我和大家一直都会等着的！”说着还咧开那洁净的两排牙，英气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