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传说·血腥鸭满楼（上）(2)

“我想去看一看江湖。”
“为了什么？”
“我练了十年的刀枪，日复一日，对着空山幽谷。”雅鹿说，“我对自己说，终有一天，我的枪不会再刺向虚空。我拿起刀枪，就是等待着有一天可以将其挥舞。”
师父长叹了一口气。
“年少白头，福少薄寿。我本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哪怕没什么名声，也不需为江湖纷扰所虑。”
雅鹿低下头。
师父没有说话，把鸭脖塞到了雅鹿手里，转身离去。
“寂寞啊！”雅鹿看着师父的背影萧索。
一声低语，不知为谁叹息。
（3）
那一天，年轻的雅鹿，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用心爱的玉佩，换了240文铜钱，走上了浪迹江湖的路。
“你是血腥鸭满楼，中州大侠，也会为钱财所困？”他名动天下的时候，有人问他。
“会的，当你一文不名。”雅鹿的眼中闪耀着光，还有萧瑟的雪夜。
“没人看得起贫贱的流浪者，我夜里住在树林中，在星光下挥枪，见到树海重重叠叠，像是围困的千军万马，一片寂静，就连火焰也将死去，偶然有风穿过，带走枪尖锐的啸音。”
他现在不再偷偷摸摸躲在星光下，太阳的赤流像是他的披风，闪耀他的银发。

“有时我会做噩梦，梦见如树丛般的军阵中，无声无息的死去，发不出一丝声音。我那时觉得这是我的命运，做一个贫贱的武士，直到死在战场上。”
“可谁有甘心默默无闻的死去？”雅鹿嘴角动了动，像是竭力的想要露出一丝微笑，又像是不甘的野兽露出獠牙。
“天下偌大，几人知晓我的苦难与梦想？”
（4）
浪迹江湖的第三年，雅鹿终于一战成名。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
那是一片漆黑冷硬的荒原。
那是一个飘然如风的剑客。
在雅鹿艰难跋涉于雪原之时，偶然相遇。
像是荒原之上两匹对望的孤狼，两个人在互相注视的一瞬间，便已明白对方是高傲而绝不肯退让的人。
雪如飘柳的夜里，那个男人在荒原上漫行，手中握剑，不肯归鞘。他望着雅鹿，如同猛虎看着闯入自己领地的野猪，等待他自行退去。
而雅鹿，将粗麻布裹成一捆的枪从背上取下，一层一层的揭开。
这是一个高手，他想着，感觉到那从容的气度。于是在枪身反复抓握几次，找到最应手的位置。而后，抬起了枪锋。
白发枪神雅鹿，夜斗西域剑帝高雨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