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子夜(2)

风月呜咽地吞下面皮将手伸向灰尘包裹的肉馅，身后的黑狗见此，血口再开重重地咬在风月的大腿上，血液再次如喷泉般射出。而风月却想麻木了一样死死抠住石砖缝向前爬去，身后黑狗低吼着向后拉扯，利刀般的犬齿缓慢滑动着，如刨木般将血肉蛮狠撕起露出惨白的腿骨。
风月终于抓到了肉馅，急不可耐的往嘴里塞去，而身后自己的大腿早已是鲜红一片，血色的溪流缓缓地流淌在石砖地上。
“狗狗松嘴！”
清脆奶气的叫喊声带着一根冰糖葫芦狠狠地砸在黑狗的头上，脆弱的竹签应声而断。小女孩见此，忙伸手抓在黑狗的尾巴上向后拉扯。哪知那黑狗愤恨风月抢它口中食物，竟是紧咬着大腿不放，她这一拉反而将风月的伤口越发拉大。
女孩心里一慌将手松开坐倒在地上，尚温热的鲜血瞬间攀附她鹅黄色的小裙子上。小女孩焦急地看着风月越发苍白的面孔，眼中泪珠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
这时，一只大手掐住黑狗的脖子，手指深深地嵌入肉中。黑狗吃痛，迅速的将嘴松开被男子提起。
与此同时，紧随而来的妇人急忙伸手点在风月伤口上，血量竟迅速降低。妇人见此果断地将衣裙撕下紧紧地绑在风月腿上。
随后妇人对着男子点点头，男子便将黑狗丢在一旁迅速的抱起失去意识的风月向远处奔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大夫！请看看这孩子！”
男子粗暴的撞开医馆的大门，在众多惊疑的目光中将风月放在医床上。刚才还雪白的布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着，鲜血再次崩流。
布帘掀起，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出。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风月时，眼睛变得如雄鹰般锐利，麻利地走到病床旁将布条解开。而在布条解开的一瞬间，鲜血竟喷溅在老者的脸上。
老者不顾脸上血迹，快速地拉起风月的手按在经脉上，脸色顿时严峻。他接过侍者拿来的工具，双手却僵固在空中，额头上渗出无数细汗。
一旁地男子焦急地看着老者却不敢出言打扰，鲜血迅速浸透床单滴在地板上。
终于，老者的手颤抖着缓慢垂下，脸如峭壁般紧绷着。额头上的汗滴不时流进眼中，老者却丝毫不敢眨眼。
整个医馆都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老者所感染。变得稳固的双手持续地摆动着，血滴砸落地板的嘀嗒声在这一刻竟仿佛变成了风月生命的倒计时一般。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七个时辰，时间如春水化冰般缓慢流逝。
不知过去多久，刺眼地红色紧紧地围绕着病床，一旁被浸透的绷带还在持续滴落着血珠。老者重重地吐了口气将工具缓缓放置在一旁，他抬起头看向伫立在一旁地男子，随即竟是眼睛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