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恋之后,她被抛尸下水道(14)
大一点的孩子笑他,小一点的孩子照猫画虎,也将嘲讽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他在“被送养—被退还”的循环中,度过了整个童年。
老院长收留了他,用自己的姓,给他取了名字。
杨光。像白杨一样挺拔,像阳光一样温暖。
老院长送他去上学,“好好学习,长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一天天长大,可是,“好起来”,却显得那么遥遥无期。
在学校里,他成了被霸凌的对象。男生们将他堵在操场外围的墙角,轮番落下拳头。
恶意有规模效应,柴添得越多,火烧得越旺。一个人做一件坏事,是罪行。一百个人做一件坏事,似乎就变成了正义。
老院长去世的那年,他带着狼藉的名声与丑陋的疤痕,离开了福利院,搬进这个蚁穴般的杂物间。
没有人再叫他“杨光”,他成为了在黑夜里登台的小丑。
歪歪扭扭地穿着肥大的背带裤,戴着蓬乱的金色假发,鼻尖粘着红色的圆球。厚重的涂料覆盖了每一寸皮肤,夸张的笑容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这简直是一份为他量身打造的工作。他站在舞台上,顶着这副面具,只需要做一件事。
笑。尽情地放声大笑。
这之于他,如呼吸般,轻而易举。
8
程飞仰着脖子,豪迈地将一整杯黑咖啡灌进肚子里。上下眼皮之间的粘度,总算被稀释了一些。
他环抱双肘,后退,直到将整块白板都收入眼底。
白板上布满照片与笔记。左边是叶青案,右边是莫小婷案。程飞的眼珠左右来回转,磁铁似的,试图从这纷乱的信息海洋中,找出切中要害的那一根针。
可他看了半天,除了认出莫小婷的鞋是一双Burberry的春夏新款外,颗粒无收,大脑堵成了一团糨糊。手下人都被他撒出去走访了,这项工作极其漫长枯燥,但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