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渔夫》(7)

等她一路叫喊着进了屋子，儿子们毫无反应，只摸到一手温热的血。
也许是爆发的求生欲，也许是冯氏的尖叫声刺得老渔夫无法集中注意。
两人从屋里到屋外，硬是追打了半晌，眼看天都要亮了。
“她鬼哭狼嚎了那么久，喊着杀人了、救命啊，他们肯定全都听到了。”他说。
可那么久的时间，村民们谁也不来救人，谁也不来看一眼热闹。
大家都知道，刘家要完了。
大家都想着，刘家终于要完了。

-7-
天边泛起鱼肚白，路边花草的颜色已清晰可辨。
村民们聚在刘家门口，彼此沉默着心照不宣。
少年推开大门，浑身是血。
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
“然后一切就开始变了。”老渔夫皱起了眉头，我第一次看到他眼中生出一丝起伏。
从那以后，村民们看他的眼神不同了。
不是崇拜或感激，而是无法隐藏的、深深的恐惧。
没人再送热腾腾的包子给他，村子里的小孩们也不再同他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