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鲸鸣(三)

当我被拽着头发拖到墙角的时候，已经有雨时不时滴下来了，背阴的角落里有淡淡泥土的味道，学生们放学的吵闹声也渐渐淡在细雨声中了。
晓将我的书包一股脑倒在半湿的土地上，胡乱翻了一通，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就转过头来向我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脚。
“穷鬼，你怎么一点钱都没有?”
芦七在我身上也没翻到什么，气急败坏地将搜刮出来的东西砸在我的脸上。
“你不是在后街的快餐店打工吗？怎么会没有钱。”
亦欣在一旁说着，抱着肩居高临下地瞄了我一眼又继续玩手机。
“我说…”
我缓缓开口，伸手揉了揉被砸痛的眉骨，从地上爬起来。
“我只说过当你们的出气筒、发泄的工具 ，但没有说过要给你们钱，别得寸进尺。”
晓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白腻的粉妆使她的表情更加僵硬。
芦七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摔在地上，一只脚在我的腰上使劲踩着。
我的头被磕到石头上，一瞬间耳边的嗡鸣声直扑上来，大脑霎时空白了几秒。
“你们明明……”
刚想说出口，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多么的愚蠢——跟人渣是讲不通道理的。
一张照片摔在我的脸上，这是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被他的父母牵着，笑得很灿烂。
“你这垃圾竟敢这样跟我讲话!我告诉你，现在陈哥就在你弟弟学校附近，我要是一个电话打过去，你知道后果!”
我刚想爬起来，却又被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