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鲸鸣(一)

——身体上的痛楚远比不上精神上的折磨，就好像身处在崩坏的空间，无法正常思考。
骇人的彩粉混着污浊的汗水清晰地从鬓角滑落到下颚、脖颈、带着链的锁骨…我只下而上仰望那三人，她们笑得与其说是开心，倒不如说是狰狞。
我始终不明白，在炎热的红日下，废弃的学校器械旁，一边向我踢打，一边说着让我麻木的脏话到底有什么乐趣。
耳边不断有嗡鸣声传来，但我知道现在她们的大脑一定比我的还要混乱。
晓，全名记不清了，他应该兴致最好的一个，一直在加深我身上的疼痛；芦七，将大量令人作呕的词汇不断加在我的名字上，一瞬间可以想到这么多恶语，她应该挺聪明吧;亦欣，她总是会在一旁刷着手机，是一个波澜不惊的旁听者。
黄昏的阳光是刺眼的，她们恰好挡在了我的前面，在某种意义上，我是否应该向他们道谢？
“你笑什么笑？”
我的左脸挨了一巴掌，有些火辣的疼，我平淡的看着她们。
“呲，表情真无聊。”
“叫都不叫，喂喂，你是木头吗？呸，真没劲。”
“走吧走吧，热死我了…亦欣，你今天要请我们吃冰沙的…”
光线投到我的脸上有些燥热，草丛中的蝉声慢慢从远处汽笛声中浮了出来。
太阳要落下去了，我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