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城(2)

复归的梦境仍然有火焰的存在，而它烧的更旺，也更疯狂。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但我已不敢再次轻易“脱离”“火之城”，那样的后果不仅是反复进入同一个梦魇，某种预感告诉我那可能令我无法接受。
我见到很多人，他们是鲜红的人影，摇曳的火焰；他们是火焰的幽灵，是罪临的魔鬼。
我尽可能地避开它们，那些人漫无目的行动方式很适合我观察他们的去向。远方那同样燃烧着的恢宏的城堡，我很快明白那是他们的目的地。
我与它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我。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像那渺小的蚁群，一步、两步，离那城堡越近，身躯便愈沉重，灵魂便愈灼热。
他们在渴求着火焰。
悠扬的、断断续续的钟声从城堡传来，一声，两声，三声……我感觉到人影们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这逼迫我加快速度，不成为显眼的“落后”存在 。
这追寻火焰的路开始出现了危险与敌人，无数人影被巨龙、骷髅亦或是另一伙人影打散。我及时的躲藏举动为我挽回了可贵的生命。
我看见他们或化作火焰散去，或继续艰难爬起，向前挺近。
我看见他们没有任何武器，但仍扛下敌人的攻击，用残缺的身躯可笑地向城堡的所在地扭去。

我看见这支队伍人数骤减，寥寥三人，比起火焰笼罩的天空是那样不值一提。可饶是身处如此危难的境地，另外两人却并不在意我，仍然在顽强前进。
失去左臂的人与失去双腿的人行进速度差异很大。失去双腿的人不得不绕路而行，花费更长的时间。
这支队伍依然鸦雀无声。
火焰的城堡门虚掩着，独臂人吃力地推开了门，我紧随其后，他却已经快速走向了那口显眼的大钟。
独臂人拉动钟锤，敲响了它。
“铛――”一声悠长的钟声过后，独臂人倒在了钟底，褪去的一身火焰将其燃烧，化作了那些白沙的一部分。
我久久地凝望着那片白沙，若化作灰烬便是焚罪，那大部分人只能背负着罪度过一生，在死亡的刹那永恒。
那失去双腿的人也来到了，他的成功令我很惊讶。我倚在墙边，为他让出了一条足够宽敞的通向大钟的道路。
他依旧无视了我，双手代替双脚，爬上了钟台。
可他够不到那根钟锤，他无力地仰望着，不再动弹。
我走上前，抓住了他瘦弱的腰，将他抬起。他依旧无视我，但那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钟锤。
“铛――”这，是第二声。
我手中的白沙落在了地上，我的手被火焰烧得焦黑，忍着那股疼痛，我抓住了还在摇摆的钟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