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王的选择（4）(8)

“呯——”洗手间的玻璃忽然传来沉闷的破碎声。“唉——”志保叹着气翻出了药箱。洗手间里，新一用野兽一般的眼神直视着镜中的自己，右手紧握的拳头正在流血。志保拉过他的手，替他消毒，包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新一现在最不能见到自己的脸，和夺取他一切的贺胜一摸一样的脸，用贺胜的话来说，是被LOUIS XIII诅咒过的这张脸。他即使在包扎时，也不会有任何声音和动作。而志保也只是默默的替他包扎完。为此，志保已经填了不少家具报修单，房东也提了不少意见。只是她无法阻止他，即使阻止也没有用。
“每次出来你都要坐TGV，干吗不坐飞机，40分钟就够了。TGV虽然快，也要5个小时。”新一无聊得一边抱怨一边打开笔记本开始玩游戏。
“你再抱怨，就让你去行李车厢。”志保晃了晃手中的票，头也不回得威胁着他。
“唔……”新一乖乖得闭上了嘴。法国的查票员真的很难应付。
志保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快速得向后倒退，虽然TGV的玻璃是特制的减速玻璃（玻璃传来的影像要比实际速度慢一点。)，但一直看着近处，也会觉得头晕。她转过头，眼里映出专注于笔记本的他，即使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仍然掩饰不了他眼神的悲哀。其实她之所以会一直订高速火车，而不订飞机票，是因为想尽量在路上消耗久一点时间，让他无法恢复到沉默状态，因为一到宾馆，他又会和在家里一样。所以每次一有假期，她就会拉着他在欧洲各地旅游，而且尽量远离巴黎，不能在短时间内回来。埃菲尔铁塔、赛纳河、罗浮宫、巴黎圣母院、荣军院、凯旋门、凡尔赛宫、风丹白麓，巴黎所有的景点她永远都不会带他去。倒是远距离的地点，差不多都已经跑了个遍，德国的柏林、慕尼黑，意大利的罗马、威尼斯，荷兰的鹿特丹，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卢森堡的大峡谷、巴顿将军墓，摩纳哥的F1赛道，西班牙的巴塞罗那。

到了目的地又会整天在外面跑，直到很晚才回宾馆。在普通人看来他们玩得很尽兴，其实只是她在带着他躲避痛苦，他的心永远不会真正放在那些景点上。但是，这样至少缓解了在家里那种沉闷的气氛。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现在，她和他是情侣。志保换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他的怀里。并不期待这个怀抱给她温暖和安心，反而是想给他带去一丝希望，因为现在他的怀里只剩下阴暗与冰冷。即便如此，她还是会往里靠，也许自己的一点温度不能改变他，但至少不要让微弱的温暖完全熄灭。
“怎么了？又拿我当枕头？”新一又不满得抱怨。
“你昨天不是赚回来了吗？就当我重新欠你的好了。”志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只怕你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他苦笑。
“用这辈子来还……也好。”她仿佛自言自语得说着。
他也许没有听见，只是任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习惯得感受她的茶头发在脸上轻轻摩擦，阵阵呼吸声传入自己的耳鼓。低头就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这幅睡脸已经完全映在他得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