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一）(2)

说着说着，帮忙办理手续的校领导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纸，叫道：“许老师！”
“在这！”许倩迎上去接过文件，又回过身去拍了拍江将的肩。
“走了江将，带你去领课本和校服。”
……
江将数着许倩的步子数了很久，终于在第九百九十九步的时候鼓起勇气，问道：“许老师？请问……我妈妈呢？”
“啊……那个……”许倩像是才记起来似的挠挠头：“你妈妈啊，已经离开很久了。”
江将停下步子，撒腿就往回跑。
……
“是啊，新学生总是很难带的，更何况这个江将性格又很怪，实在是个挑战。”
“可是学校既然分给我了，我有信心能把她带好。”
“好、好，您忙，再见、再见。”
许倩搁下办公桌的座机电话，用手机去拨那个女人留下的电话。
“嘟——嘟——嘟——”
通了。
“喂您好？请问是江将的妈妈吗？”
“不好意思啊，你可能拨错了。”苍老的声音从电话筒传出。许倩核对了一遍号码。
没打错啊。
“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

难道电话留错了？
许倩叫了叫沙发上坐着的江将：“你知道你妈妈电话号码吗？”
她摇了摇头。
门口传来敲门声，只敲了两下，间隔很长，像人说话时拉长了调似的。
许倩叹了口气，说：“你先去教室坐着吧，有空位就坐，我一会就过去。”
江将便走。
拉开门是看到的是正在用手拭着汗的大男孩。燥热的空气和男孩一起出现，背后刺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
她低着头走过去，听见男孩在后面拖长了音喊：
“怎么了又——？”
……
江将进高二（1）班的教室时只有一个位子。
吵闹的班级因为她的出现而安静下来，纷纷投过去好奇的目光。
她径直坐到了那个空位上，低着头，没注意到周围人奇怪的目光。
课桌上刻着些奇怪的东西，还有用刀划下的大大的叉号。
江将看着上面的两个字：沈笠。
那也是用刀刻的，字很丑，只能勉强认出来，在桌面上占据最中间的位子，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