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段情》（5）(2)

老王快被少年丰富的表情逗笑了，他走过去趁少年没留神拔出了他耳中的耳机，塞在了自己的耳朵里：“听的啥这么有意思？”
少年并没有看到老王，这会儿突然被人拔了一个耳机，诧异地抬起头警戒地看着他，那表情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土拨鼠。一看到是老王，少年的身子崩得更紧了，就好像做坏事被抓住的受惊土拨鼠。他连连摆手：“没听什么，没听什么。”伸手想去把耳机从老王耳朵里拔出来，又觉得不妥，小手就尴尬地垂在半空。 老王已经听到了耳机里低沉的歌声：
天边有一对双星
那是我梦中的眼睛
山中有一片晨雾
那是你昨夜柔情
因为是录音，音质并不好，老王笑了：“想听师哥给你唱啊，录的这是个啥呀？”
小脑袋凑了过来解释：“我是上课时偷偷录的，所有有些杂音，可是师哥你唱得真好！那种忧伤，就感觉是很重要的人却再也见不到，只能在思念中去想，我听着心里面好难受，但是又忍不住听。”
老王听着心里一震，所有人都说他唱得好，什么群雄归巢万马奔腾，什么回味无穷情深意长，什么悠扬广阔厚重低沉，也有人酸他是为了讨好面试的廖教授才唱的，毕竟这是教授的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唱给外婆的，他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外婆是内蒙人远嫁到东北，总会给他说起草原，星空，羊群，洁白的哈达和代表幸福的格桑花，每当说起故乡，外婆总会仰望着头顶那片天说：“真想回去看看啊！”可外婆终其一生也未能回去家乡。

他从不曾对人言起，可眼前这个少年却能听懂他的歌，他歌里的真情。他脱口而出：“这歌是唱给我外婆的，她是内蒙人，我艺考前一个月她过世了，我当时觉得很遗憾没能带她回去故乡看看，就任性的改了考试曲目。”
少年抬起头看着他，并没有讶异于老王把心底的话告诉自己。他一手拽着他的衣袖，另一手轻拍着他的胳膊，眼睛里满满的真诚：“师哥，想念外婆的时候就唱唱歌，她一定能听到的，但是唱完要记得快乐起来哦！”
老王“嗯”了一声，揉了揉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年头发，点了点头，眼底不自觉的有了笑意和温柔。少年这才放心的放下紧拽住他衣袖的手，小声抱怨着：“不过师哥，你这歌也太难学了，我刚刚模仿你的调唱，差点没把自己唱背过气去！”少年说着说着缩起了脖子，把自己的声音压低：“天边有……”一句还没唱完，小脸就憋红了。老王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这个小孩也未免太可爱了！他一把揽住少年的肩，说：“你这样刻意变调练怎么成？走，去琴房我教你！”
“好哎！”少年乐得只拍手，两人并肩走在梧桐树下，只听见少年好奇的询问：“师哥，你平时打哈欠也是这样吗？呃——”
还有老王那磁性的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