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危险”的悬疑、微讽刺短篇小说(3)

“妄想症，不过不是很严重，暂时还不具有攻击性。”医生肯定的说，“过几天就给你转医院，这里治不了。重症病房也满了，你先在普通病房里观察几天，看看情况。”
我没说话，也没抬头看。“但愿如此。”我想。
“请先签个字。”医生用他那因布满了虫洞而坑坑洼洼手递过来一张纸。我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又颤颤巍巍地拿起笔，签了字。
姐姐被带走的那天下着雨。沉闷的乌云压着静止的空气，偶尔袭来的闪电惨白了世界。她的脸色难看得很，苍白得像具尸体——事实上，她一直如此。她要被带到精神病院治疗，理由是妄想情况严重且开始具有攻击性。

 那天，父母都躲在屋里，不愿、也不敢出来。只有我淋着雨，看着她被粗暴地塞进车里。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眼神充满了畏惧与不可思议。她仿佛知道了，是我告的密。
 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只不过是向邻居说了几句。攻击性吗？或许吧。姐姐总是会突然地砸一下桌子或是跺一下地，嘴里喊着“去死”，脸上却泛滥着恐惧。
我还是躺在床上。虫潮还是没有退去。它们吸着我的血，身体变得越来越红。
门被推开了。前几天给我检查的主治医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