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九霄(3)

我抬头望向师父，他的眼睛里有一些复杂的东西，有忧愁、有期待、还有一些我也说不清的感情。
琴师这个职业在古籍中很早便有记载，在我国已经有近三千年的历史了。那些古时优秀的琴师如伯牙、师旷、高渐离、司马相如、嵇康等等，无一不为我们留下了一首首名曲和一段段佳话。
但斫琴师从古至今鲜少有人知晓。尤其，是在现代工业发达的今天。几乎已经没有“傻子”使用古法制琴了，精密的机械设备和先进的化学工艺几乎只需要两天就可以做出一把古琴。
但师父却说，那样做出的古琴声音都是一样的，没有灵魂。“每一把古琴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声音”，师父如是说。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我决定拜他为师，将这门就要绝迹的手艺传承下去。

父亲起初听到我要学习斫琴面容是尴尬的。
当时师父正在我家做客，与父亲讨论着当今古琴制式的相关问题。我在一旁无心地拨弄着玩具，听得却是津津有味。当师父谈到所谓“古琴的声音”时，我被深深吸引了，于是说出了想要跟他学习斫琴的想法。可能是由于师父这么多年过得“淡泊名利”，父亲的面容有些尴尬，师父却两眼放光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父亲不好拂了师父的面子，也料我无法忍受斫琴的苦闷，便同意每个周末和寒暑假将我送到师父这里学习斫琴。
那一年，我九岁。
父亲万万没有料到，一向三分钟热度的我，这一学便是两年。而在刻了两年废木后，师父终于准备教我制琴了。他找来一块上好的桐木，让我按他所传授的流程和技法先制做阳材（古法中琴材分为阴阳材，以桐木为阳材作琴面，以梓木为阴材作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