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孟周）有风（第十五章）(2)

“我这还有好多呢，我们能多看一会儿。”周九良又给他点了根……
新年很快过去，寒假余额也越用越少，终于在吃完一顿汤圆之后两个人回到了学校，一切又平稳地进行着。
孟红英在他们开学的前一天回了深圳，临别的车站里，孟鹤堂抱了抱那个软乎乎的小姑娘。除了第一天见面，在饭桌上略微的失态以后，孟鹤堂的情绪就再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为孟红英的安定感到开心，也为这个小姑娘的到来感到快乐。周九良知道，在这场亲情的博弈中，孟鹤堂贡献了自己的全部。他拒绝了男人给他提供学费和生活费的建议，也告诉孟红英不用每月都给自己打钱，他已然打算一个人扛起往后的生活。
不过天下没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孟红英还是按月给他打钱，有几个月甚至比以前还多个一两千。但是这些钱，孟鹤堂只会拿出够生活的部分，剩下的依旧存在了卡里。他知道，作为高中生，完全经济独立是不太现实的，但他并不打算挥霍。
秦霄贤走了，周九良没有了同桌，老师也没有重新排座位，于是他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第三排靠墙的位置，听课、记笔记、做题，日子也就这样过着了。由昼及夜，从冬而夏，如果不是那个突然闯进孟鹤堂生活的女孩，他还以为自己的生活可以永远这么平淡下去。

似乎每一个高中都有禁止早恋的规定，但这个规定总会被人正常的欲望打破。规定可以约束行为，但却约束不了情感的需要。那是第一次，周九良在小电驴旁等了孟鹤堂半个小时。六月的落日，晒得皮肤有点疼。那天是周五，下午放学早，孟鹤堂说要回家给他榨西瓜汁儿。就在半小时前，孟鹤堂告诉他，要他等会，他有些事情要处理。周九良抱着手机，站在车棚下，无聊地望着教学楼的方向。然后他看到了五六个少年从那个方向疯跑过来，有男生的校服裤上沾了血，穿短裙的女生的白色球鞋上有些红色的污渍。他心底有些不安，但说不上来是什么，随着人群越来越近，他心底也涌起了越来越强烈的恐惧。少年们经过他身边时，没有停留，周九良看抬头，看到了那群人的脸，他不熟，但他确定这些人是自己学校的。
人群走远，周九良那股说不清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直到孟鹤堂发微信，让他去他教室。周九良把书包扔在车筐里，撒腿就往孟鹤堂的教室跑。他的教室在三楼的尽头，这个时候，就是最爱拖堂的老师也已经下课了。整栋教学楼都回荡着周九良的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当他看到孟鹤堂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的血。周九良那一刻是懵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能拼命地喊着孟鹤堂的名字，来证明自己还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