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贞街怪谈：断首影(5)

“后街有一栋老别墅，里头住着乐正一家，”我能听出来，他的语气有些紧张，连西装都颤抖得挤出褶皱，“他们被妖怪逼疯，一家人集体自杀了。”
“还有这种事？”胡绍原惊讶，他看我，我摇头。我本就不关心这儿的事，更何况是一年前。
不过，按理来说，一家人自杀，我再怎么也应该听过才对。
“报纸上说是煤气中毒。”
“噢，我有印象。”胡毕语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去年的确有这么一回事，而且的确发生在岭贞街。
当时还在坐牢的胡绍原惋惜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法知道。他问：“被妖怪逼疯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想……”胡绍原眉头紧锁，“我哥的笔记乱七八糟的，就是些只言片语……他写了什么‘眼’——哎，我记不得了。反正煞有其事的，后来协会还派人来过几次。”
“是跟影子有关？”我唐突地问。
“影子？没那回事。”胡毕语坚定地摇头。“杨老板也知道什么？”
“没，”我刚想矢口否认，但转念一想，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提出影子一事，便硬着头皮说道，“——之前也听过一些传闻，影子这类的，不过我做生意，完全不关心这些事，我以为你们会知道一些。”

两人露出难以揣测的表情，他们的目光冷淡了几分，让我有些战栗。随后，他们对视一眼。我想从他们短暂的交换眼神中捕捉出什么，待我意识到时，却发现胡绍原正目不转睛地注视我。
“嗨！毕竟是老板。”他忽然咧开嘴。
他的目光让我不寒而栗。
我没领会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举起酒杯，我便立刻迎上。
三人的酒杯清脆地撞在一起，暗黄的啤酒溅进空中，回荡的声响立刻湮灭于餐厅的喧哗。
我们随后又聊了约莫半个小时，便各回各房。
这晚，我全然忘却了有关影子的那些琐事，用半冷半热的水冲洗身体后，倒头便睡。
翌日，我打算先大致摸清岭贞街的总体情况，于是早早起床，穿好闲服就朝后街方向走去。
早晨的岭贞街明显热闹上百倍。孩子们背着书包涌向位于祈山脚的中小学；商铺的铁卷门被一一拉开；来往的上班族也络绎不绝……
见到这番景象，我意识到：除去稀奇古怪的流言蜚语，岭贞街和这个国家任何一个普通村落别无二致。
可能是昨晚听说乐正家集体自杀事件的缘故，我不知不觉就走过了不高的祈山，来到了后街，并在后街的很后头看到了乐正家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