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2)

“结果还没等我找到呢！我背后突然就蹿出个人来把我撂倒了！直接把我半根烟夺走了！一边踩着我，一边使劲吸。”
“啧！别笑！哼，哼哼，哈哈哈哈哈！你都没看到！白米那个样子，一边冻得发抖，一边拼命地吸，还不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那个呛哦！”
黑米笑疯了。
眼神逐渐变得深沉。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她。我想，从那时候起，我就爱上她了吧。感觉自己逃了这么久，老天总算保佑了我一回。”
“后来。”
他一边笑着，一边揉揉眼眶。紧张的身体一下子舒缓下来。
“后来，我们就一起逃亡了。我们躲过了大风大雨，活过了火灾饥荒，跑过了地震，吓跑了盗匪。”
“撑到现在，最后爱上了对方。厉害吧？”
“多少次我都想着。等活过了今天，我会在第二天的朝阳下，对着白米求婚！”
“可多少次我都胆怯了。这种日子，我怎么可能给她幸福。活得长久就已经是奢望了。”
“但你瞧，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也想通了。一会儿白米就要穿着婚纱出来，我会和着朝阳的光，大声告诉她，我爱她！”
黑米越说越激动。
“然后我就要带着她去找一片大森林——我们这辈子看够大海了。我们蜜月就去森林边上过！哈哈哈！”
他的眼睛不断地冒着光。

我看着他，
他看着远方。
“行了！说了这么多！时候到了！”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向前方走去。
“亲爱的先生女士们！”黑米向四周不断行礼致谢，一副绅士的做派，戴着幸福的浅笑。
“欢迎光临黑米先生和白米小姐的婚礼现场！”
“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来欢迎今天最幸福的女人——白米小姐登场！”
“登～登登登！” “登～登登登！”
我们在一块朱红色的大石板上，周边是猩热的洪水，滔滔不绝地推着这艘小船。
不远处是昏黄的天，映在脸上毫无一点温度。
黑米正靠在白米的身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亲爱的白米小姐……”
“……不管生老病死…我都…”
“……我爱你……至死不渝………”
“……快瞧啊，我们的婚礼……”
白米一脸幸福的样子。已经腐烂的脸庞上依旧能看到她的微笑。
黑米说着说着，话越说越碎，声音越来越小。
他好像很疲倦，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去。
结束了。我站起来，转身欲走。
“等一等……”
一回头，黑米正襟危坐，直勾勾盯着我。黑黝黝的脸庞，一双清澈的眼睛。
他叫住我的时候，漫天的霞光正打在他的侧脸。
“你会祝福我们的吧？”他灿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