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雯珺｜迷雾12(4)

可张开口，她却不知道以最熟悉的称呼唤他还是那伪装出的疏离，欲言又止。自己好像习惯了接受他的关心，悸动堆积成山，她抿着唇拽了拽他外套的一角，只是看着他。
毕雯珺好像感受到灼灼目光的存在感，回头寻找来源却未果，看到她低头的动作就明白了一切。他的嗓音是克制过后的平静，瞥她一眼，移开，“钥匙在外套里，去车上等我。”
外勤组这时也赶了过来，只见黄明昊焦急地跑上前来，仔仔细细地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姐，你没事吧？”
她稍一愣怔，摇摇头，嘴角轻轻地向上弧起，浅浅笑意没入眼眸深处。
不是毕雯珺不想看，只是那一刻对视时，她眼神清亮又澄澈。虽然无足轻重，但他那颗心陡然就软下来了，来时斥责的话也吞咽了回去，半个字说不出。
市局外马路的灯火晦暗，夜晚显得幽静，有无数的黑暗铺陈开来，一阵风雨欲来的感受随着靠近的脚步声细浅地漫入她的大脑深处。
“林梓眷你他妈的疯了是不是！”这一次是休息室的门惨遭重击，咣当一声被墙面撞了回去，锁舌落下的同时门页也紧紧地阖上了，她听着厉声质问和不协调的巨大声响不禁蹙起了眉头。

“季峰万一是凶手，你今天很有可能就没命了你知道吗！”毕雯珺周遭黑沉沉的气压直逼她面前，浑身的戾气似道劈开万物的沉闷雷电，而她就伫立在暴雨中心，轰响声落得她心间也颤抖得厉害，“你一个人跟过去，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你就不知道打电话通知外勤那群人吗！我让他们盯梢，你当他们出外勤在酒吧外面干嘛的！黄明昊他们来局里干嘛的！暂且只说专业问题，他们哪个人不比你强？你倒好，亲自上阵，长本事了？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不是？你想没想过，万一他就在等着你…”
“…毕雯珺，你别喊了，头痛。”林梓眷终于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打断他。虽然只有一瞬，但毕雯珺还是清楚地看见她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一边指尖用力地扶在额角，另一只手也拽紧了身上外套的一边，就安静坐在那里，该有的无辜丝毫未见，只是看起来很不好受。她垂着头，声音埋在臂弯里，半晌从沙发旁拿起他的外套递过去，从喉咙深处冒出一句，“毕队，你这样会感冒。”
“不用你管。”他毫不留情地推开，但到底是被触动了心底某处角落，还是心软的。他的声音弱了下来，把外套夺过来，语气丝毫不改强硬，“走，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