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凡有所相07——鸿沟(2)

皇宫里的路总是长的没有尽头，白缃泽额头上滚下一颗汗珠，没来得及擦，就混进了眼睛里。伸手去揉，酸涩感更强烈，抹到了满脸水渍。她再放眼看去时，边伯贤的身影已经变成小小的一团，并不真切。
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
是一瞬间的事，白缃泽忽然发觉平静的湖面下，已经天翻地覆。边伯贤现在是国师、是天宗，而她只是一个狐狸精。修为、心性，她已没什么可帮到他的。不是没想过追赶他，也曾熬夜练习法术，蓄甲拂过古琴，但边伯贤不愿她拼命，只想她还是当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白狐狸。
可相差的部分如同巨大的鸿沟，就算边伯贤有能力为她搭建一座天堑，许诺会亲手牵她走过，在面对不可预知时，白缃泽还是迷茫了。在迷雾里前行，她感觉势单力薄，力不从心。
小狐狸精深知这样的情绪不应该属于她。自打被边伯贤救起，就已经做好用一生报答的准备。那时的他平凡普通，带个有修为懂法术的妖精等同于保命；可现在不一样，边伯贤像得道高升的上仙，白缃泽连看都看不到，何况要抓住他的衣角。

周围的人都走散了，大典已经结束。一直站在身后的男人拍拍她肩膀：“身上疼吗？”
“不疼。”白缃泽今天穿的厚，完全能阻隔热辣的阳光。
男人上下打量一圈，见她没什么异样，于是建议到：“要不要四处逛逛？师傅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长归……我们回去吧。”
长归是边伯贤的第一辈弟子，二人性格相投，抛开师徒关系，更是兄弟。边伯贤经常被请到宫中，一走就是小半月，于是让长归照看着白缃泽。长归的住处离他和白缃泽的住处不近，边伯贤怕万一有急事，就叫白缃泽到长归的院子里住。
白缃泽听闻时，明显愣了一下，之后才乖乖说了声好。边伯贤并不迟钝，当即要解释清楚，可一旁的侍者催了好几次，他只得捏捏她腮边的软肉，告诉她别多想。
长归主攻中药和炼丹，他喜静心细，做任何事都有条不紊。白缃泽有不懂的问他，也耐心解答，一来二去，渐渐就熟了。长归说他自己家妹妹和白缃泽十分相似，只可惜在战乱奔逃中染了病，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