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3)

 他看了看她渐渐远去的身影，轻轻叹出一口气，抱起地上的传单，往住所走。
 晌午。
 又是一杯清茶，这次连紫砂壶中都有热气腾出。
 在他拿杯准备小抿一口时，他眼角的余光透过窗户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用靠窗的那只手轻轻打开了窗户。
 是她啊，不过多了一条大红的围巾。
 他呼了呼茶上的热气，将手臂靠在窗台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手捂着围巾，一直在街道两旁的玫瑰花束中徘徊，时不时摘下几片花瓣，双颊有着粉黛似的腮红。
 这种笑容是自己不曾有过的吧……他如是想着。
他稍稍抿了一口茶，突然在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他从一旁的传单中抽出一张……
 她的脚边，一架纸飞机静静地停着。她歪了歪头，捡起纸飞机。
 这不是我的传单吗……
 她抬起头环顾，只看到一扇开着的窗，有些疑惑，但她不知道，窗底下藏着一个正在偷乐的他。
 她手上的花瓣被风吹向天空……
 「光一下子跌进他的眼睛，睫上长出一片森林，透明的肌肤，像三月里的冰，只一抬头，心就失了火，还有风嘶哑的咳嗽和他的鼻息一起，吹散我的魂魄。」
 傍晚。
 “听说晚上会放烟火。”他兴致勃勃地在离住所不远的街道上游荡，不过情人节放烟火，可是第一次听说。

 傍晚的空气清新起来，消去白日的光，褪去温度的风，无言牵引着思绪。
 身旁飞过一架熟悉的纸飞机，他愣了一下，转过身。
 她就在身后，用这种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个……谢谢……”她红着脸，低头看着地面，“如果先生不帮我的话……我可能明天都发不完……”
 “谢什么，举手之劳。”他不慌不忙地说，“我也觉得你并不讨厌。”
 令他惊讶的是，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由玫瑰花瓣做成的小球：“这是自己做的，请收下。”
 他接下这散发着清香的小球，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也是来看烟火的吗？”
 她呆了一下：“唔，算是吧……”
 “一起吗？”
 “额……可以的吗？”
 “为何不可？正好没人陪，一个人看多没意思，是吧？”
 “也是……”
 他和她逐渐往人群中靠，人群围在不远处广场的外围，似乎来的有点晚。
 “你叫什么。”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眼中荡漾着无限星波。
 她理了理围巾：“团子，斑叶团子。你呢？”
 “你可以叫我，谷雨。对，就是二十四节气的谷雨。”
 “好清新的名字。”
 “你的也不赖。”
 引信燃到尽头，顿时金花四射，在空中绽放出一张张笑脸，一些落地烟花在地上绽放，点缀着无言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