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活着》:人生能有几次荒唐?几个幸好?谁活成了福贵?(2)
结果必然是越陷越深,福贵是不肯轻易悔改的——他大着肚子的老婆家珍来赌场找他劝他,却被刚碰了一鼻子灰的福贵逮到个正着,当街就是一顿打骂,觉得是这个女人给他带来了晦气。福贵转身就去烟柳之巷寻找自己的“真爱”小三,在温柔乡里徜徉和自在,挥金如土,把妻子的饰品当做礼物送给小三。
福贵的前半生是荒唐的,但也只有前半生的阔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再大的家当也禁不起日日赌博,买醉温柔乡这样的削金窟。很快,福贵赔光了一身的家产田地,连住的祖屋都陷了下去。人倒霉喝冷水都得塞牙。他的母亲有不幸患了重病,如今他一贫如洗,人生可谓是落到了谷底。
回顾他的前半生,确实也担得上荒唐二字。可人生能有几次荒唐?在福贵面对诱惑和欲望,他是荒唐的,他选择了臣服于短暂的快乐和安逸。福贵把他身边最珍贵的家人和幸福,都视为草芥丢到脑后。
太过于安逸舒适的生活使得自己轻慢而又虚妄,好似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为自己开设的。可实际的真相是,谁都不是世界的主角。这不,风向一转,福贵就成了个一无是处的穷光蛋。
荒唐地活着?或者荒唐地死去?
这本身就是一个未解的谜题。
谁有荒唐的人生?
谁真的荒唐过?
谁真正地大起大落过?
在命运的必然和偶然之间徘徊,寻找生命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荒唐,难道说是对人生的一种尝试?当然,不是谁都拥有尝试的资本和机会,这种尝试本身带有着苦难的戏剧性。因为没人喜欢苦难,大多数人也没有热衷于对苦难本身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