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寻神者（贰）(3)

“没人会注意到你的。”周九良从筷筒里抽了两双筷子，递给孟鹤堂一双。
的确，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面碗里，碗筷碰撞的声音，倒醋的声音，嗦面的声音，喝汤的声音，吃饱了或还没吃时高声闲聊的声音，菜刀与案板碰撞的声音，热油呲啦的声音，铜钱叮当作响的声音，汩汩水流的声音，一切都掩映在氤氲的灯火和潮湿的香气中。只要吃饱喝足了谁也不会在意谁。
孟鹤堂盯住漂浮在面汤上的葱花。
周九良挑开面条，升腾起的热气像半透明的帘子罩住了他的脸和声音。
“那边有可以自己加的香菜，你要吗？”
蒙蒙的。
雨珠沿着棚子边缘滴答落下来，在他脚边积成小水洼。
孟鹤堂抬头。
“我想加个荷包蛋。”
孟鹤堂最后歇宿在周九良家书房里铺的小床上，雨水连绵地下了一整夜，直到快清晨的时候才停下来。
孟鹤堂是被周九良叫醒的。
“快起床了，不然你赶不上晨会。”
他进门的时候还半披着新发的制服。
“很适合你。”
孟鹤堂惺忪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窗外基本还是黑的。
小猫跟着周九良混进书房来，蹦到他床上，四处逛了逛，最后选择在枕头上蜷成一团。

“快起来，从这儿赶到议事宫可要好一会儿呢！你不能穿着昨天那身去晨会吧？我先送你回丞相府？”
周九良在屋里匆匆地跑来跑去不知收拾些什么。
“今天太早了，如果下次时间不赶，我倒是可以早饭带你去吃前街的馄饨……”
“你没有考虑过在上城买个房子嘛，住下城很麻烦吧？丞相府隔壁好像有人要卖宅子来着……”
“丞相大人，我哪有钱。”周九良终于停下来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他把孟鹤堂从床上拽起来。
“反正以后值夜大部分时间也要住在皇宫里的，您就甭瞎操心了。”
“那今天早饭吃什么？”
“没早饭了！”
周九良最后雇了马车和孟鹤堂一起进的上城，还好内城门开得早，时间还赶得及。
马车在丞相府门口停下来。
孟鹤堂本来都下了车了，周九良正想跟车夫说他去皇宫，孟鹤堂的脑袋突然又探进车厢。
“给它起名叫啊啊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