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3)

99圈，100圈……大楼越来越多，可都是一样的方盒子形。我忍受不了这样重复的道路，于是径直走向了一栋大楼。大楼没有编号，我也不知道进入的是第几圈的时候建成的。
大楼里面没有灯，仅凭着阳光照亮着楼道。明明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小于建筑标准，却不知是如何得到太阳光的。
楼里面的每一层都是一样的。每一层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是一样的。一个标准的写字台，上面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咖啡罐，纸和笔。当我从一个房间里出来时，每一个房间里都出来一个我。当我从大楼里面出来时，每一栋楼里都出现了无数个我。
人潮淹没了我。灰喜鹊仍然在道路中飞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圈了。
不知道人潮是什么时候散去的，也不知道大楼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只灰喜鹊。
这只灰喜鹊飞行没有固定的路径，甚至速度，加速度也不固定，甚至连周期性也观察不出来。我努力和灰喜鹊保持同步的运动，可是完全无法掌握这未知的运动。
我一边小声咒骂着灰喜鹊的运动，一边告诉自己，我的运动和灰喜鹊的运动是同步的。
灰喜鹊似乎听到了咒骂声，停下了它的翅膀。它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它突然变了。不知道是否存在眼睛鼻子和嘴，也不知道是否存在身体和尾巴，它变成了怪物，是超越了想象力的怪物。
一个怪物，即使是一个眼睛两张嘴，也是在人们想象力范围之内的。而这样一个怪物，用现有的词汇，没人可以描述它是什么。为了描述它，我只能创造一些全新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