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优秀的精神(3)

于是，本着优秀的精神，我把它工工整整地全部抄到了我的作业本上，一字不差。
第二天，终于，作文发下来了。
我看着上面十分显眼的两个“3”，真是的，我这个分数，在班里应该是上层了吧，不行，我得找个参考。
我围着同桌转了一圈，拍醒他：“同学，你的作文呢？”
“啊？哦，你是新来的，我的作文每次交上去都会被老师扣下，原因是写的太差劲，找了我很多次了，我死不悔改，我见到的最后的评语是【好自为之】，就是这样。”他好像不想跟我多解释，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说完他挤出一抹笑容，这笑使我立刻联想到那些文章中的好段落，好像每一句都是灵魂在崩溃的断崖边起舞的写照。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趴下头去，补充体力迎接下一节课。
我正想接着问他，却遭到传呼：“李华，郝老师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老师一定是要表扬我吧，我想。
“李华，你这作文……”老师顿了顿，咳嗽了两声，“你这作文……写的不错嘛。”

写的不错你这分数是啥意思啊，我不解，抬头看了看老师，老师的表情十分奇怪，十分不自然，像是在隐瞒什么既知的事情。
我不敢直视，低下头去：“可是，老师……”
没等我说下去，老师已然知道我想说什么，她摆了摆手，说：“嗯，我问你，杜甫和李白是不是优秀的诗人？”
“当然是。”
“那梵高是不是优秀的画家？”
“这个……”我迟疑着，思考着老师是否有什么深意，但我不敢妄断，“也是。”
“可是他们活着的时候，何其落魄，想要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可是天下寒士谁在乎他，在他们眼中，或许这不过是个只会说空话的圣人。”
我把头埋低，不敢看老师的眼睛：“可是老师，那李白呢？”
老师轻叹：“声张与世人共清欢，笑世人看不穿，然而不过一身傲骨不愿割舍清欢，不愿被人看穿罢了。”
我沉默了，本着优秀的精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们当然可以学大家，但不要学剑走偏锋。”老师接着说，“高考语文作文就占了五十分，稍有不慎就要葬身于此，你们这样写作文有风险，不如得个四十来分更加妥当，你顺便回去劝劝你的同桌吧。老师不希望你们的文章留待后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