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4)

她忍不住说：“能把口罩摘下来吗?”
“为什么?”
“嗯……我觉得不符合你的气质。”
“气质?”女孩嗤笑着说，“我有什么气质?”
女孩低下头，“摘下来就毁约了呢。”
“为什么呢?”
“咳，这是秘密。”
“哦，那好吧。”她答道。
“你的公民编号是什么?”女孩问。
“你的呢?”
“我不知道。”女孩说，“不过你可以叫我R0263。”
“R0263?”她疑惑地问，“R……”
“现在告诉我，你的编号。”0263轻轻地说。
“真奇怪啊，你的编号不是五位数，只有四位……”
“你的编号到底是什么?”0263固执地问。
“啊，我的编号是N43……不，是BI2710086。”
“你是BI27小行星的?”0263感兴趣地说，“就是那个‘忧郁星球’?”
“嗯……”10086不情愿地说。
“对了，你好像保持这个姿势跟我谈话很久了。”

“啊?”
10086这才想起自己可以活动了。她刚迈出一步，忽然又止住了。
“你怎么啦?”0263问道。
“我想起来这里像哪里了……”
这里像学校的实验室。
无论是整体的布局，还是实验台的样式、雾蓝色的墙壁和天花板，都几乎一模一样。
康德尔教授总喜欢坐在门口左侧的那张转椅上，嘴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静静地看着他们做实验。
每次实验结束，他总会慢悠悠地把每个人的成果审视一遍，却从不做任何评价。即使面对伊琳娜那期盼的眼神，他也不会说一个字。
除了对她。
当下课之后，所有人都匆匆赶回教室，她也抱起书本准备离开。
“你留下，对，就是你。”康德尔教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些许傲慢。
她停下脚步，直视他的眼睛。
“不愧是孤星所的推荐生，你的实验都做得非常完美，比那些人好百倍千倍。”是十分难得的从这位老教授口中说出的表扬。
“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