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尽子规啼（周九良）中(2)

“公主，九良来这儿几个月圆润了不少，怕是要叫别人说我这个师父苛责他了。”
小五八岁那年，有次开始发现周九良没有再跟着孙太医一道来。
“孙太医，九良呢，怎么没跟您一起来。”
“他现在可忙呢。”孙太医轻声笑，“他入了太医署，没个上个三五年的学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他怎么没跟我讲啊。”
“是臣安排的，之前把他推荐上去又匆匆考了核，未来得及跟公主交代。上次来见公主他也没把握不敢胡说。”
“他那般聪明识得那么多药方子自然能过得考核的，我很高兴，只是他就不能进来了吗？”
“太医署功课繁忙，”孙太医笑起来眉眼温柔，“九良一直想做个好大夫，想必公主能体恤。”
“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小五捏着披帛，“那等放假日了太医再领他进宫好不好。”
孙太医郑重地点点头。虽然如此九良也未能来几次，小五越发想他，她给他攒了许多东西想留着送给他。
来年开春，皇帝领着众人到郊外踏青。
孙太医随行其中，后面跟着小五已经许久不见的周九良。
小五偷偷溜过去，笑得眉眼都弯了。她仔细打量眼前的人，算下来已经约莫半年未见，好像瘦了下颌处有些线条分明。

她把带出来的食盒塞给他，“你来也不说一声。”
“太医署今年随行仪仗把我叫过来了，还未请公主安。”
“孙太医妙手我自然安好，但我瞧你瘦了许多，太医署很累吗？来，快吃吧。”说罢掀开食盒。
里头都是各式点心，小五记得他喜欢。
“公主，微臣还有公务在身不敢松懈。”
“你的公务就是哄本公主开心，快吃，有我在他们不会说你什么。”
走了很久的路确实也饿了，周九良端不了一会儿也就开始吃了起来。小五支着下巴看着他吃，不时给他递水。九良的同窗见到他身边坐着个身穿锦服的小姑娘，都凑过来看，“谁家的女娃娃？长得真俊。”
九良怕吓到她赶忙起身将小五挡在身后，冷着脸说，“有什么可看的，快散去。”
小五躲在九良身后，手里攥着他衣服后摆。
众人都在起哄，九良不知道该说不说出小五的身份，毕竟她偷跑过来被知晓了肯定少不了责骂。还好这个时候孙太医赶来了，看见九良的表情大概知道应该是出了大事，少见地呵斥众人：“叫你们出来就是出来玩闹的吗，耽误事情小心你们的脑袋。”
大家见孙太医发脾气，低头对他拱了拱手连忙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