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利浦号的最后一日(9)

咬着牙，我抬起头，却看到前方不到半哩的地方腾起了一道近300尺高的巨大水柱。
那正是怪物所在的位置，接着，我们听到海洋的恶魔发出沉痛的悲鸣，高昂且悠远，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它正在痛苦哀嚎。
腾起的海水，很快便如暴雨般地砸到我们的头上。起先只是普通的海水，但之后落下的就是红色的热水，混杂着血的腥气，甚至还有破碎的肉与骨，腥臭的另人作呕。
我们全都目瞪口呆地坐在小船上，甚至忘记了向诸神祷告，直到海面慢慢恢复平静。
怪兽巨大的身躯横在大海上，它大口地喘着气。不知什么东西，在它的身体一侧上开出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大洞，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海洋，没过多久，鲨鱼的尖鳍就包围了它。
“呜……”
那怪物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闷的呼唤，节奏缓慢又沉重，既像是一声叹息，又或者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愤怒，但无论如何，它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红光也渐渐地从它的眼睛里褪去了。
我知道，它死了，但此时此刻，没人欢呼。
终于，当太阳消失在大海的尽头。夜晚再一次接管世界的时候，而我们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如实地回答了船长的提问。
“是……诸神们显灵了么？”
“不……我不……不知道……”
也许吧，也许只有神的力量，才能如此……如此轻松地杀死一头这样的恶魔。
剩下的小船飘在海面上，空气越来越凉，月亮渐渐升了起来，只是半月，今晚将是一个黑暗寒冷的夜晚，我希望大家不要着凉。
然而——
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片原本漆黑的海面竟突然亮了起来。
我拍了下身旁的船长莱恩-蔡斯：“长官，你看那儿，”我指着那块突然亮起来的海面。“我今天的幻觉是不是有点太多？”
“不，霍索恩先生，你没有幻觉。”
年轻的船长转过头，看着我，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还有困惑。“事实上，我也看到了，那片海面……它在发光。”
而且越来越亮。
然后，在发亮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团旋涡，比刚才怪物出现时的旋涡，至少大了三倍以上！！
莱恩-蔡斯突然笑了起来，他的脸扭曲着，那是苦涩而又无奈的笑容。
奇怪的是，我也笑了起来。
“霍索恩先生，我想，我可真是个糟糕的船长吧？”
“并不是吧，”我笑道：“其实，我觉得你还不错。”

光芒四射的水花飞溅腾跃，好像去年冬节那天飘荡的白雪。我看到有一座黑色的山，正从海面之下徐徐升起！
随后，刺眼的白光便将我们完全笼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