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粤】20年生日贺文(2)

“去少林寺呆了几年。”
这句话听着像玩笑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足够令人信服。尽管面前的这位大名鼎鼎的赵家小侯爷现在正不拘小节的用袖口擦着嘴，蹲在井口咕噜噜的灌水漱口。
回屋端出了算着日子上街买回来的云片糕，又泡了一壶好久之前就收到的好茶。还沾着水滴的脸微微泛红，见我盯着，用手连忙抚上挡住，呵呵地笑着开成一朵花。看见这吃食就往嘴里猛塞，回复的是含糊不清的几句“好吃”，还有向外逸散的粉。
想起这几年托熟人打听到的关于他却越听越陌生的消息，再看看眼前这依然笨拙掩饰尴尬的人，不禁失笑。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出去就变了一个人呢，他一直都是他，鬼才信那些江湖传言。
他看着面前的人绷了这么久终于笑出声，也跟着哈哈大笑。边饮着茶、吃着糕点，边打开了话匣。
那日他扬鞭去了南国，误打误撞的平定了内战，获封英明神武大将军，金钱、府邸、美女数不胜数，他却在国宴当晚和那不想当皇帝的李姓储君勾搭着一起私奔了。
确实是私奔，江湖传言都这么说的。他言之凿凿，我当深信不疑。毕竟都是令世间女子钦羡的美貌，既然得不到，总要有一些自圆其说的由头。
后来被奉命捉拿他俩的大理寺林少卿逮到，这俩在回城的路上拐了两只猴送给那林少卿，竟撞上了喜好成了朋友。这路上又稀里糊涂的帮了那独龙山上的土匪打跑了另一个山头的土匪，与那山寨头子一见如故，四人关二爷面前一拜，有了大哥，认了兄弟。对了，这山寨里还有个嘴上绝不吃亏的说书人张先生，胆子不大点子不少。虽说这几年的生活没那么一帆风顺，但拜他们所赐，倒也算快活。

当然，他的身边还追随了一群以红绳为信物的热血兵团。传言到，漫漫黄沙，身披黑金的少年骑着他的战马，左手玄铁剑，右手穿云箭。剑出鞘，箭离弦，百万腕系红绳的战士们破风出动，攻必取，战必胜。
应当是说的乏了，茶也添了四五次。他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冲我腰间指了指，
“你这扇子不错啊，要不送我吧。”
“全无音讯走了这么多年，回来就要我的扇子？”
可我还是小心的取下来递给了他。
他接过扇直接翻了个跟头，就在这空旷的院子里舞了起来。清颜红衣，青丝墨染，头顶一轮明月，脚踩苍茫大地。那把扇子在他手里大开大合，若龙游绘丹青，似凤翔泼重彩，玉袖生风。
一舞罢了，他却腼腆的笑了，小心翼翼的把扇子收好，乖巧的坐回位子，接受我的赞扬和掌声。
“我要走了，去争夺武林盟主的位子。”
边说着，举起手握了握拳，眼神似当时拜托我学武时那般坚定。
“这可不像你，还以为你不爱争这些。”
还记得当年他作为赵家最得宠的孩子，不要官职不要府邸；到衰败时又是以一己之力奔赴战场救回家族；又在授封加官进爵进京的路上干脆的逃走了。世人总以为他老实本分不好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