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花(2)

绅士们还在不住地拿出雪茄，烟雾缭绕。
透过这重重烟雾，再看她已有些虚无缥缈，又像是雾里看花，这娇嫩的玫瑰却是更显妩媚动人。我似乎能穿过这令人作呕的烟清晰地嗅到她颈间漾出的香，原来是月光掉落，激起玫瑰花的辉波，碾碎了，缠绕着她。
她只是稳稳地坐着，微低着头，睫毛好似天边的几把星子，却比星子浓密许多，时不时闪烁，遮住了她的眼睛，隐去了她的万千思绪。烟雾飘过，她轻轻蹙眉，再无其他动作。有时一位贵妇转过脸对她说了些什么，她抬起头，带着一叠谦虚的笑意回答那几位满脸好奇却又故作严肃的贵妇的问题后，又不动声色地把头低下。
她好似一枝玫瑰，半边蕴春光，半边藏白雾。她平常不动声色地收回满身的刺，只偶尔露出一两根，并不疼，但足以说明什么。
“嘿，Rose！”惊喜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醉，她也兀的收回了刺，闻声抬起头，看向的人却是我。我被那清澈的双目一惊，匆忙地将视线移开。
“好久不见。”我听到她的声音透过了几层烟雾缈缈地传来，像是猫儿轻舔耳尖，我不禁红了脸。我猜想她的视线已移向别处，就又装作不经意地匆匆瞥过她。果然，她盛满柔情爱意的视线已给了别人。我侥幸之余不仅有些失望。

那男人不知与她耳语了什么，她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自己的母亲还未收拾好的惊喜的表情，随即莞尔一笑。
雾里的那朵娇嫩的花站起来，礼貌而优雅地与他人告别，随即挽着男人的胳膊走到了门口，我也只能恋恋不舍地目送着她。
她渐渐地向我走来，高跟鞋亲吻着地毯发出了摩挲的响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我窘迫地几乎抬不起头。
在即将出去时，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我。她轻笑了一声，那香气已蔓延到了我身上，顺着鼻腔钻进了脑子里，徘徊不断。我又羞又躁地红了脸。她犹豫了半瞬，从手提包中拿出20美元放到我面前，我听到她的声音在我头顶盘旋：
“别总看我，我会付小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