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前同人】瓦西里传（五）(2)

瓦西里知道，琳娜再也回不来了。在那个雨天，他，他的女儿，还有之前一起摸爬滚打出来的战友们，注视着一辆炮车载着琳娜（斯大林）的灵柩缓缓驶向新圣女公墓。瓦西里抱着琳娜的遗像，两行热泪不止地滚下脸颊，落在胸前的列宁勋章上。此刻的他宁愿相信，天上的同志们的灵魂都在为自己的老战友洒泪送行，克里姆林的红星都在为此无声抽泣。他想嚎哭，想将心中的压抑都化作喊声释放，但是他不能。他知道，当政者的虚假嘴脸是出名的黑，所以他不能失去理智，为了自己的战友们和娜塔莎，他不能哭。西蒙诺夫步枪放出悲鸣，琳娜的棺材伴着那首她曾听过无数次的，象征着这个国家的歌曲进入到祖国母亲的怀抱。
葬礼结束后，瓦西里沉思良久，将自己的一对将星领章缓缓摘下，径直走进那个曾经坐着琳娜，现在坐着满脸皱纹的胎记老东西的办公室，将这对象征荣耀的金梅花轻轻摆在桌子上。
时光流转，娜塔莎已经二十二岁，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一天，娜塔莎走到瓦西里的卧室。她冷声说：“爸，我明天就要去美国上学了。”因为这个话题，瓦西里不止一次骂过娜塔莎，也不只一次把她轰出家门。两人甚至都几乎因此决裂。最严重的一次，瓦西里把他珍藏了一辈子的莫辛纳甘取出来，瞄准娜塔莎：“你这个祖国的叛徒！你这就是去当琳娜最担心，最厌恶的人！你信不信我把你毙了！为国除奸！你自己想想！你妈怀胎十月把你生出来，就是让你做这样的人？”他的双眼此时已经充满泪水，怒吼道，“你妈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估计会后悔把你生出来！叛徒！走狗！”他举起枪，但是终究没办法把子弹射向自己的女儿。他颤巍巍地把琳娜推到门外：“去吧！去找那些cyka去！老子没你这个小布尔乔亚女儿！”那天晚上，瓦西里抱着酒瓶，对着琳娜的遗像哭了通宵。

这次，瓦西里竟然没有发火。他拉起女儿的手：“走，我带你出去转转，顺便讲讲一些老掉牙的故事，你会听吗？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听我说话了。”娜塔莎虽然觉得这很无聊，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两人沿着莫斯科古老的街道，向城中走去。“我和你妈初次相遇，是在斯大林格勒的废墟里。当时我被困在那个水池里，你们历史老师应该讲过的，你妈妈带兵支援了我。后来可能是命运使然，她当时就喜欢上我了。那时候，你爸脑子笨，不知道什么是爱，只知道好好打仗，多多杀敌，为战友报仇，也尽力保护你妈妈。每次出任务，我都忍不住帮你妈妈分担火力，帮她扫清面前的道路，生怕她擦着碰着。现在想来，那就是爱啊。后来，我们也算打满了全场，一直推到了柏林。那张照片上的旗帜，其实是你妈插上去的。当时我在外围提供火力掩护，从瞄准镜里看到她的笑脸，我就意识到我的一生离不开她了。
”说到这里，瓦西里苦笑了一下，“可惜啊！你妈死的早，没有让我享几年福啊！还记得她在婚礼上对我说，说咱们的孩子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忠于祖国的，为社会主义奋斗的人才！现在想想，你妈最好死得早。要不然她怎么能看着你这样呢？谁能想到，两个把青春献给祖国的人的孩子，会跑到美国？还不回来了？寒心哪！”瓦西里这时已经泪流满面，许久没刮的胡子随着抽泣胡乱的颤抖着。不过很快，他忍住泪水，仰起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算了，今天不该说这些的！走，咱们去无名烈士墓！”他拉起琳娜的手，快步走向克里姆林那堵红墙下的那个角落。到了墓前，瓦西里收住脚步，望着那长明的火焰久久未发一言。娜塔莎往瓦西里脸上一看，只见他的脸上写满了悲痛。突然，他跪倒在血红的大理石板上，扶着石头墓板嚎啕大哭：“德米特里！我瓦西里对不起你啊！给你许下的诺言我没履行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