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幻想乌托邦(2)

总之，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所有的号码都是那样的美好。
除了疯子：
批评游行又开始了，几名纪律兵推推搡搡的拉着一个穿着破烂的男号码，男号码的脖子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美丑不分，正恶不明，不忠于大会的废号码”那个号码已经很瘦了，被纪律兵半托半架的拉着走着，眼睛下面是厚重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湿淋淋的，身上也满是鞭痕，可眼中却有着奇怪的光芒，像是能看穿一切，我讨厌这种目光，大概其它的号码也是，疯子都是这样，自认为看穿了世界的本质，每天都在胡言乱语。
邻居们都探出了头，有的辱骂着疯子，有的则带着自己的小号码，对着疯子指指点点，像是在教育什么，而有的则皱着眉头，摇着头叹着气。
就在他们走到了我家的别墅前时，疯子猛地抬起头，歇斯底里的喊着：
“丑陋的而愚蠢的贱人们啊，就不能仔细看看，自己到底住在一个什么样的肮脏的猪圈里，难道你们就低贱到心甘情愿的被骗么？”
果然，所有的疯子都是一个论调。 疯子忽然抬起头，用那双另人讨厌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我，我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眸。

“你，编号E—13957，你就不想见见真正的世界吗？”
说罢，他拼命了命似的挣脱了纪律兵的钳制，以惊人的速度向我踉跄的跑了几步，又被台阶绊倒了，脸磕在了台阶上，出了血。
然后他猛地在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额头上抹了一把，我隐约地看见那似乎是一张小条，他飞快地用那只手扶住了石阶，隐蔽地把它藏在了石阶的夹层中。
紧接着，所有的号码都看到了恐怖的一幕：那个原本相貌还算正常的疯子，变成了一个畸形的，丑陋的怪物，肮脏而又令人作呕。
整条大街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疯子断断续续的嘶哑的笑声，他用畸形的满是泥垢的手疯狂地捶着地，口水也从那恶心的嘴里流了出来，可那双丑陋的狭长的双眼却在淌着泪水。
我感到了一阵的晕眩，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像是在梦中，又像是刚刚清醒，用颤抖的手拿起一块石子，奋力地向着疯子咂去，鲜血溅在了石阶上，格外的显眼，我喘着粗气，头疼的剧烈。恐惧感涌上了心头——因为我不知道我为何要那么做，就如同有人刚控制了我一样。
可是，四面八方飞来了许多石头，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街道都没有人说话，只有石头与肉体发出碰撞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