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月》第二回 祖祠花烛(2)

陆三一听，本想婉言谢绝，自己本不是什么爱热闹的人，打小便没有爹娘对祭祖无甚感觉，不过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况且刘管家也是一番好意，就点头答应一同去了。
对于二管家刘震，在府上陆三还是耳闻一些传闻，尤其是关于那副嗓音，以往听丫鬟们小声说起过，二管家原来是外地之人来京都谋生，来了几个月后来实在找不到着落身上盘缠又用尽，不知在哪听人说割了那一刀就可以入宫当个宦官，谋个大好前程，于是就一咬牙自己割了那一刀，不曾想前去招人的地方询问，人家说只收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他年龄太大，不要，他一听，二话不说就跑去江边寻死，恰巧被去拂狸祠祈福求子归来的老爷和大夫人撞见，被救下带回府上，这也是刘震在孙府不太受人待见的缘由。
至于陆三自己如何来孙府讨活计这件事上，通过后来的点点推测，想来是李彦风和刘震的私交之由，而非是两家联姻的关系，因为犯不着，李彦风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不过私交归私交，看来也没少送银子。

这么一想，陆三感觉欠李彦风天大的人情，不由头大，以后可怎么还呐。
孙府的祖祠修在宅院西侧，相较于其他客屋院落并不显大，位置僻静又相对独立。祠堂小的原因并不是孙府缺钱，而在于老爷孙志敬祖籍并非在京中，二来孙家人丁凋零，这个祠堂是孙大人来京站稳脚跟后重新建的，里面只有些牌位。
祠堂大门上有一块大匾，用行书笔法写有“孙氏祖祠”烫金大字，门两边有一副联，写的很一般，就是常见的什么千古什么富贵之类，没什么新意。
祠堂大门敞开，里外擦得很干净，应该是刚刚打扫过，那锅松香被放在一个小碳炉上以免凝固。
一进祠堂，就让陆三心生疑惑，祠堂中点的居然是红烛，按理说祭祀这等白事自当用白烛，不过也没多想，只是跟在二管家后面。
祠堂中没人，冷冷清清的祠堂闪着红色烛光，就连老爷孙志敬和一众夫人都没看到，更没有看到大小姐孙艺嘉。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孙志敬才和一个头戴鱼尾冠的老道人走进祠堂，祠堂中这时才有几个杂役搬来一口红色棺木，放在两张长凳上，老道人捻着须走近看了几眼，笑着交代二管家刘震，让人把松香涂在棺木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