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话好好说(11)

“哈哈，小姑娘还是有朝气啊。”马校长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可惜人老了就会暮气沉沉，对生死也看的不是那么重了。”
“妈的，讲不通你了。”凌御礼干脆反坐到了凳子上看着马校长：“我一烦老师，二烦你这种动不动就装逼说自己看淡生死的鬼样子。人不要太自私啊！有时候就算是为别人，也要努力多活一阵子啊。”
校长被骂的僵住了，过了一阵子才缓缓开口。笑容依旧不减：“惭愧惭愧，我竟然还没一位小姑娘看的明白。这副鬼样子还真的蛮讨厌的。哈哈，难怪我母亲那么恨我老爸。不过，你为什么烦老师呢。其实挺多学生都烦老师的，不过没有姑娘这么严重。”
凌御礼摆了摆手：“没什么特殊原因，狗人我见多了。不过一边教导小孩子自然科学、为人处世，一边还要当狗就会格外让人讨厌。”
“御姐。”
“咋了？”
“我记得你说你是差一点上了大学的吧。”小鱼想到了凌御礼入校门时提的话。
“是啊，差一点。”
“差在哪一点上了啊？”
“亚洲人、黑户，底子不干净、又没爹妈、脾气爆又能打。本来我就不容易找到学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那里的人又不希望我呆下去，”御姐平静的托着下巴，就好像讲述的并不是自己的故事。

小鱼没想着安慰她，而且凌御礼也并非一个需要安慰的人：“你这个点也太多了，况且校园霸凌不是学生之间的矛盾吗，也不能责任全怪老师身上吧。”
“他们只是一群觉得好玩的小屁孩而已，吃顿打就会安分一阵。真正的根源根本就不是他们，小孩子去学校可是为了从大人身上学东西。”
小鱼觉得御姐说的有道理，可惜他没碰上过，也没办法互通她的情感。
“对不起。”马校长突然起身的向凌御礼诚挚的鞠了一躬。
御姐被吓到了：“我靠，老头你犯病了吧。”
小鱼也觉得有点夸张：“校长，你这样会吓到御姐的。再说这事跟你关系也不大，每个行业都有一两个坏人。”
凌御礼瞅了小鱼一眼，仿佛在看一条杂鱼：“咸鱼你说话的风格到是和当初劝我的人差不多。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老头你现在装好人也没用，一两个好的老师既不能改变现状，也推动不了教育的进步。”
“但是一两个坏的老师却能整个社会失去对教育的信心。”马校长站的挺拔，面容也严肃：“每位老师都不希望自己被贴上坏人的标签，所以他们呼吁更多的理解。”
“我的同僚们只知道斥责一些害群之马不配成为老师，却不提起这些人授课的资格到底从何而来，也从不讲那些已经受苦的学生要怎么办。他们告诉人们一些光明的典型，来鼓起大家对教育的信心。其实这有什么用呢？阳光存在，不是忽视黑暗的理由。很多局外人爱用数据，比例来讲问题。可我是老师，我不能这样讲，因为对每位陷入黑暗的学生们来说，没有比例，只有一辈子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