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雯珺｜迷雾09(6)

“挺可惜的，这次失手了。”毕雯珺刚刚坐下，指腹沿着光滑的笔杆上下摩挲，笔尖同桌面敲击出的节奏感倏然暂停，遽然安静。见雷勇也不接话，他才疾声厉色，锐利眼神里是团幽蓝而沸腾的焰心，“你所说的不过是你的私欲，说到底是为了报复你的父母，你的亲戚。”
那些出生起就活在深渊的人，渴望白昼，所以不断追逐。可总有人被深渊吞噬，被黑夜囚禁，不甘于独身困于牢笼，他们渴望通过罪恶得到光明，要别人的鲜血换自己的光芒，弥补过去的黑暗，满足自己的一时之欲。
可是黑暗与深渊是永存的，不会被轻易地填平抹去。
“但很可惜，你没有那个胆量，不过还是个伪装在恶魔下的胆小鬼。”毕雯珺缓慢起身，将手放进口袋里，遗憾地叹息了一声，迅捷地转身离开。

似乎是戳中内心深处的痛，雷勇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在一瞬间紧绷起来。他握紧了拳头，被手铐铐住的手腕越至桌上，猛地想要起身，却只带起了连续的金属刺耳声，撕裂静谧空气，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冒出的一团火。
毕雯珺早已赶在干警进去压住雷勇前带着林梓眷离开了审讯室，对后来他愤怒而激动的惊喊内容一个字也不清楚。些许吵闹充斥着整条走廊，可他依旧波澜不起。
偶尔，林梓眷还挺佩服毕雯珺这点的。
“我们聊一聊？”似乎是还未从审讯中的情绪走出，毕雯珺的语调丝毫未变，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拿捏分寸地微暖了眸色，生硬地抿过唇角，“意气用事的结果是什么你很清楚的。”
“你告诉付局了，对吧。”
毕雯珺听出是个陈述句，闻言却猛地想起离开局长办公室前付局的最后一段话。